消息是近九点郭琪发来的,她是一位心理专家也是我老妈的主治医生,而且还是我们汽车修理厂的大客户!
“赵一麟!阿姨这两天老给我说想你,你也该来看看她了!”
我一阵心酸,回道“姐,这两天就过去了,她症状怎么样了?”
她没有回复,可能在忙吧,她一直都挺忙的,而我却已经失了神,根本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去挥发这苦闷的时间。
……
夜真的来了,风儿透过窗户细小的空隙,吹进老屋,发出一阵“呼!呼”声。
已经是深夜一点半了,雨还在下个不停,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十点半我就能睡下,美美的做一个梦,现在好像从未有过,就这么一直平躺在床上,渴望着睡眠。
失眠是痛苦的,复杂的情绪,回忆接踵而至,如利刃般割开心口,让我喘不上气,不知道它们为何会一直叨扰我的大脑,使它时刻保持清醒,我努力不去想,但是眼睛一闭,它们就如幽灵般在脑海中飘荡开来。
手机里助眠的音乐,使我烦躁不堪,软件设置下的自动关闭让我时刻都感觉到焦虑。
我想,想吞下几颗头孢,美美的喝上半斤八两的白酒,接着永远的躺下,这辈子好像也就过去了,可是想想老妈,在我躺下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不敢了,我真不是一个孝子,今年已经二十五了,现在的工作也只是在一个忙到没有业余生活的车行里修车,并且拿着只有六千来块的工资,以至于真的好久没有好好看过她。
已经是夜里两点多,夏季的白天会在将近三个小时后来临,习惯性的又点上烟,打开床头小灯,看着烟雾漂浮着在泛黄干裂的墙顶边散开,再有四五个小时我就得起床,然后去干那毫无乐趣的工作。
“睡吧赵一麟,然后明天晚上不管多久可以跟汪强喝两杯,可以在后天请假,睡到自然醒,好好的去看一看老妈,问一问什么时候可以办出院手续,或者继续药物住院治疗……”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
雨水带来的宁静终于走进了我的内心。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雪白,应该是在冰川遍布的南极吧,我四处张望根本望不见边际,于是开始大声的呼喊,全速的奔跑,我想逃离,逃离这该死的纯白。
跌跌撞撞好几次,我终于累瘫,平躺在冰面上,忽然的脚步声传入耳朵,使得我警惕的立马坐直身体,发现是不远处走来一对老夫妇,老妇人拄着拐杖,他们互相搀扶着,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恩爱,距离越来越近,忽然发现竟然与自己的爸妈有些神似,可是年龄终究是太大了些,终于我站起身,他们也不再继续往前走了,老妇人朝着我招招手呼唤到:“儿子!我们一起走吧!这世界没什么可以值得你留恋的了!”说完便继续往我这边走来。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大脑强制开机,我端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