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藿这个驴算是买对了。
他们三人第二天上午就到了连藿所说的村寨,全靠这台生物拖拉机,不然他们仨绝对来不了这么快。
当地房子建的都极有特点,青瓦棕墙。这里的村寨依山而建,下绕溪水,青山绿水间一片沉郁色调的房子格外显眼,但是年前贴上的红色对联挂上的红色灯笼点亮在瓦檐间。
要不是不太合适,左司还可以当场吟诗一首。
郁南阁这一路来情况倒是越来越好,这倒是让二人稍稍放心了下。
连藿带着二人一驴敲了敲其中一户人家,并且正经地组织了下和老友见面时候的话。
“哐——”
门板一打开,一个身着瓦乡人服饰的青年男子就出现了,连藿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立刻来了一句:“连藿啊,你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
看到她身后不认识的二人,这人又说了第二句话:“哇,你带着他们来的?你个路痴居然还记得路诶!”
“龙极初,我建议你说话之前过一过脑子。”
连藿瞬间把之前组织地礼貌语言丢了个干净,并且对名为龙极初的青年进行了威胁:“快点,把你解蛊药拿来!不然我去和你娘说你欺负我!”
连藿这才想起了第一次见面不是这样的,于是给他们彼此介绍后就直接拉着二人进了龙极初的家。
在得到龙极初“没问题,这个蛊好解”的保证后,连藿就直接占用了这里原本给病人用的一张床,倒头开睡。
把郁南阁和左司直接抛给了龙极初,三个大男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进行尬聊。
一般是郁南阁话多,龙极初边收拾要煮的草药边和他们聊着。
“难得连藿带人来我这里,她一年到头到处乱窜,我也见不到她几回。”龙极初说的是带有西南口音的官话,和他俩倒是没交流障碍。
龙极初把药炉设在房子堂屋,烧起火来,这个时候还不忘吐槽连藿两句:“她师父说过她小没良心的,真的说对了,我之前救过她的命她也还这样,兴致起了或者真有事了才来找我。”
话虽如此,郁南阁倒是听出来话里的笑意。左司给郁南阁和看着药炉的龙极初递了个肉干,自己也嚼起来。
左司顺着龙极初的话讲了下去:“其实我们和连姑娘才认识没几天,她是我们救命恩人,已经救了我们两次了。我们很感念连姑娘能这样帮我们这样的陌生人的忙。”
龙极初则是笑出声:“她确实是这样的,在这里的人都这样。”
郁南阁看着门外青碧色的山回过神来,问起了关于身上巫蛊的事。
龙极初摆弄了下炉火,为他讲述起了巫蛊。
“这里的巫蛊其实我也不会,只有苗寨里面的人会,我们是因为和他们住的近,所以才会解蛊的草药。”
“巫蛊此事,在我们当地其实也不常见。据我所知,苗人会将蛊药做成药粉,藏在指甲缝里,遇到要下蛊的人就弹一点在那人身上,所以当地下蛊又叫弹蛊。”
郁南阁心中暗暗有了些猜测,继续问到:“龙大夫,那下蛊必须要和下蛊人有接触吗?”
“确实是如此,隔空的那叫诅咒,就不是下蛊了。”
左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向郁南阁:“公子你是觉得……”
“如果只有接触我这一条的话,范围太宽了。”
龙极初听出来郁南阁在思考给他下蛊的凶手,又出声:“范围还是很窄的,苗人轻易不会给人下蛊,而且他们不会教外人下蛊。”
“我们当地都不经常听到下蛊的事情,你们在沅陵城找到的大夫也不会解蛊吧。能看出来是被下蛊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龙极初举起手里蒲扇往东边指了指:“我会解蛊还是因为那边深山里面有个苗寨,他们避世不出,只会和我们寨换盐巴,所以我们村寨自然就传下来解蛊的草药了。”
左司停下了嚼肉干的嘴:“龙大夫的意思是……下蛊的人和我们有过节,而且还和苗族关系密切?”
“是这样没错。”
“多谢龙大夫,我知道了。”郁南阁闷闷出声。
药炉终于烧开了水,汩汩地冒开热气。药香和房子里面积年的木香混在一起,很是让人安稳的气息。
郁南阁无声地长舒一口气。
“昨天刚下雨,今天又晴了。待会郁公子你们喝药后休息下,我们就上山找点菌子做晚饭。”
没想到连藿居然突然出声:“你们休想撇下我自己上山找菌子,我也要去!”
龙极初正好端起药炉,被她一吓差点没把药砸地上:“你不是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