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湛迎着朝臣复杂莫测的目光带着陆宴辞上了安王府的马车。
陆宴辞的情绪很低落,他想跟堇湛站在一起,也想得到世人的承认,但他并不想闹出人命。
朝臣宁愿死谏也要阻拦他们,是否真的是他错了?
他不应该如此让堇湛跟堇澜下不来台,他应该稳重一些的。
堇湛察觉到陆宴辞兴致不高,坐在他对面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出声询问,“阿辞,你在想什么?”
陆宴辞抬头,一双微湿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惶恐,“哥哥,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堇湛抬头揉了揉陆宴辞的脑袋,“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一切交给我。”
陆宴辞当众向他求亲确实冲动。
但在三年前他出发去北境那天,他就已经想等到国民南迁一事安定下来,他就去找陆宴辞。
陆宴辞能回来,愿意放弃南夏王位,他又怎么能让陆宴辞再受伤。
即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无论朝臣如何花样百出,舌灿莲花,他也再不会放开陆宴辞的手。
陆宴辞闷闷的唔了声,突然抬头看向堇湛,“哥哥,要不我们跑路吧?”
什么南夏王,他不想当,他想带着哥哥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平淡一生。
只是不知道哥哥愿不愿意放弃安王的位置跟他走。
堇湛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紧紧握着陆宴辞的肩膀,“阿辞,别害怕,一切有我。”
“还没走到那一步,无论结果如何,都有我在,由我来承担。”
陆宴辞死死咬着唇,伸手扣住堇湛的手腕,长出一口气,“哥哥,我们一起。”
蒋夫人给独坐于书房太师椅上的蒋祁渊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夫君,少虞跟小南夏王的事,你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蒋祁渊闻言睁开眼睛,眼角的皱纹很深,堇湛是他的外甥,是他亲姐姐的儿子,他作为舅父自然希望堇湛能幸福。
陆宴辞曾经救过蒋明珠,对他们蒋府有救命之恩,他把陆宴辞当座上宾。
高位者甘愿为爱折腰,放弃一切,从古至今都令人心驰神往。
可偏偏,唯独只有一点,两人皆是男子。
“小南夏王救过明珠,又在定盛军多年,品行端正,其实他想要什么,只要不违反宁阳律法,我都应该帮着他才是。”
“但偏偏他所求只有一个少虞,大姐二姐都已去世,昀峥在外云游暂且不管,少虞是二姐的嫡长子,若是无法传宗接代,百年后我该如何跟二姐交代......”
朝臣对着堇湛跟陆宴辞口诛笔伐时,他只能沉默。
蒋夫人是女子,心思细腻,又比蒋祁渊看得开,“你可别框我,今日我跟明珠珍珍仔细研究了宁阳律法,可没有哪一条说两个男子不能成亲。”
“血脉亲缘固然重要,但即便少虞不跟小南夏王在一起,他也未必肯成亲。不是所有人都把传宗接代放在第一位,更何况,不是还有诚安跟盛光吗?”
“诚安已经有了嫡长子,皇后娘娘腹中孩子也即将出生,盛光和阿舒也有了花朝,他们都还年轻,少虞即使从宫中或者宸王府中过继一个孩子也不成问题。”
“就算诚安和盛光舍不得,京中还有慈幼局,只要领一个幼儿回安王府,悉心教导,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在安王府总比在慈幼局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