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点?荣荣姐,你再问问,他这些金条都是从哪儿来的?”
温权将手头的黄金递给荣惠兰,后者接过金条时小臂一沉,手上的金条险些掉到地上。
“嘿……”
“还笑!”荣惠兰翻了个白眼,伸手弹了一下他脑瓜,然后把热烈的目光锁向手中的金条。
“不少了,这可不少了,反正这回咱们和二爷分一分就行,掌门那边又不掺和咱们的事儿。从津沽过来跑了小半个月,这些也够回本了。”
荣惠兰反手又将金条塞到温权怀里,细嫩的食指一竖,对着他说道:“你可别私吞,老娘记着数呢,我再折回去问问!”
说罢就扭着小腰钻进里屋去了。
“这话说的。”温权丢下金条,继续坐在太师椅上。
费祈延猜得没错,荣惠兰确实给他灌了迷魂汤,就在刚才他溜烟的时候,和“福寿膏”混在一起,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迷魂汤。
北方素来有“八大门”的江湖传说,传说这八大门里有各种各样江湖人士,这些个人有自己独特的看家本领,分工不同,平日里就在烟火人间讨生活,有时候遇到麻烦了也抱团取暖。
所谓八大门,就是金门,皮门、彩门,挂门,评门,团门,调门,柳门。
不过温权不是八大门的人,至于荣惠兰,她以前是柳门里唱粉戏的,后来柳门没落了,她也不乐意成天在老男人跟前喘,就出来跟着温权这伙人干了。
这迷魂汤药,就是皮门出品的行货,吸下去就跟打了吐真剂一样,嘴里是讲不出一句假话的。
“吐真剂……到底是什么玩意,我脑子里怎么会冒出这种东西?”
温权坐在太师椅上按了按脑袋,无心听里屋的动静。
自从来到这兴化县以后,温权的脑子里总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什么“电脑”、“飞机”、“台灯”、“王震球”之类的,怪得很,这单做完了得找皮门的人帮忙看看。
八大门里,皮门就是行医卖药的江湖人,温权这类人一般不找寻常郎中看病,他和里屋的荣惠兰还有费祈延不同,他是个异人。
“啊!!捏妈妈的!这死老鬼怎么变成这样了!”
里屋传来烟杆掉落的声音和荣惠兰的惊叫,温权淡定站起身,就看到荣惠兰花颜失色地从屋里冲出来,小脸煞白。
“荣荣姐,怎么了,脸吓得跟纸人似的。”
温权侧身躲过想一头扎进他怀里的荣惠兰,荣惠兰双手拄在供桌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别贫……别贫了,老娘见到的可是真纸人!那老头怎么变成纸扎的了?!”
温权的视线被吸引向里屋内,透过竹帘,他看到一个躺涂着腮红,画着五官的诡异纸人,此刻正躺在原本应当是费祈延躺着的位置……甚至还穿着他的衣裳裤子!
“……大晌午还怪吓人的嘞。”
温权哼着《钓金龟》,掀开了竹帘子,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石子,一弹指正打在那纸人脸上,“促”的一声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眼,那纸人也像是泄了气一样,身上只有温权才能看到的蓝色微弱荧光消失不见。
“啊……我滴儿呀~”
温权环顾四周,半晌后一边哼着戏,一边跳上凌乱的土炕,一脚连一团大棉被和裹在里面光着腚的费祈延都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