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几个狱卒坐在室内大眼瞪小眼。
话说现在城内帮会盛行,大家族自己蓄养强人,衙门的地位一降再降,如他们这般狱卒早就地位低下到连这些大家族豢养的打手都瞧不起的程度了。
“他妈的,今晚又输了。”蔡宝狠狠道,“老子没心情给他们送饭,小赵,你去吧。”
这蔡宝资格最老,孙校慰平时根本懒得管牢里的事,他就是默认的班头儿,有发号施令的权力。
赵铭也没说什么,沉默的提着粥桶离开已经变成棋牌室的值班室,走进监牢的长廊里。
这时已经入夜,今天他们几个值夜班,班房两侧的犯人都已经睡去,走廊里不断传来脚步的回音。
赵铭利索的打开牢房,提着粥桶来到牢里。
那汉子汉子衣衫褴褛的躺在监牢角落的茅草之上,看那样子,真是好生凄惨,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看样子被人揪下来不少,头皮上有血污的痕迹,脸上血痕密布,触目惊心,平添一股凶煞之气。
听说这吴闯本在军中,一听说家里遭了灾,立即便是赶了回来。
“咳咳咳……”大汉吴闯还在不断的咳嗽。
“好汉,该吃饭了。”赵铭沉默良久,这才出声。
“恶……贼,狗……贼!”
大汉吴闯的口中发出野兽怒吼一般的低沉咒骂,目中凶光闪烁,像是要活吞了赵铭。
赵铭也是宰杀过人的,不至于被这充斥杀意的目光击退,却是苦笑道:“我也只是个普通的衙役罢了,好汉何苦为难?”
吴闯目露凶光,瘫坐在地,狠狠的看着赵铭。
赵铭将粥桶放下,抱拳之间诚挚说道:“好汉为报血仇,不惜冒着杀身之祸突袭仇人,此等快意恩仇,我也佩服,不过方今身陷囹圄,也不该自暴自弃,至少也要吃饱喝足,到时候上了刑场也好骂一骂那林家。”
吴闯沉默许久,也许是感觉赵铭说得有几分道理,这才缓缓张开嘴。
赵铭将其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小心翼翼的将桶里的粥饭,倒入其口中。
这吴闯一口牙已经被全部打碎,身上的皮肉虽然历经抽打与蹂躏,却整体保持了完整,倒是令赵铭感到吃惊不小。
这家伙不愧是横练的猛人,属实真个儿能吃,一个人吃了一桶粥。
虽然这粥是极稀的糠米粥,堪比猪食,并无多少营养热量。
赵铭感觉伤势影响了他的饭量,要是全盛姿态这几大桶粥不够他造的。
吴闯吃完饭之后重新躺了回去,两眼一闭,只当赵铭不存在。
“……”
讨了个无趣,赵铭提起桶子,往门外走去。
“你这小厮,为何对老子说这么多话?”
突兀的,躺在角落里的吴闯睁开了眼睛,看向正要离开的赵铭说道。
赵铭也是沉默片刻,方才回头说道:“因为见惯了夹着尾巴做人的怯懦与畏惧,少的是快意恩仇的决绝,我若是你,也会做同样的事,甚至更狠更绝。”
言罢,赵铭转身离开。
“慢着,有酒吗?”
“没有,但可以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