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江市闷热不堪,天空透蓝,白云里夹杂着一丝燥。昨夜一场雨刚下完,气温不断反升。蝉鸣聒噪,学校树荫大道两侧种植着青涩秀丽的栀子树,栀子花被雨滴打得低垂着,像足了矜持的女子,韵味却十足。
世中逢尔,雨中逢栀子。
“哎呀,烦死了,怎么下雨了,姜梦又请假了,还没带伞,看来只能博一博跑回去了”许栀蹲在教学楼下抬手望向阴沉而陈韵的天空。
教学楼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这让她心里又多了几份烦躁。
许栀起身准备跑,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声清澈男声划破天空。
“站住,没带伞啊,挺惨啊,这大雨雨你回去恐怕湿透了,严重可能生病”江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雨伞,站在她的身后。
许栀一脸不耐烦回头,额前黏着被雨滴打湿的碎发“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生病”江恒笑而不语。说完少女的身姿消失在雨雾之中。
一道虚弱女声穿破雨雾,她眼神逐渐变得黯淡;“啊,好疼,是不是每次下雨我都要倒一次大霉啊,罢了,认命吧许栀,你就不是有福的种子”不断冒血的左腿,使她身体无力地垂下,好似让大雨冲洗掉霉运。路边栀子花被雨水打掉,香味蔓延在整个小道,缠绕在她身边,将她包围。
好一会儿,雨停了。许栀睁开眼,一睁眼就看到大伞在她眼前,像是察觉到了是谁,她懒懒掀了下眼皮,他没躲开,两人视线毫不意外对上。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少年静静望着她。
“江大少爷,是来看妹子我笑话的吗?”少年懒得搭理她,揉了揉太阳穴。他垂着的手微颤,却还是带着谨慎和试探地伸向了她。“起来,我送你”清澈参杂着冷淡声打破了宁静。
许栀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望向他。
片刻,她拉起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颤颤巍巍起来。失血过多使她再也无力支撑,她倾倒下去雨中嘴唇没一点血色,少年一把把她抱起赶往医院。此时,身后栀子花瓣被雨滴无情打在地上,就像少女一样。
第二天,晴。
许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景象。他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目光不约而同对视上。“啊,大哥,我怎么进医院来了”她带着疑问看向江恒,江恒淡淡吐出“你昨晚生病了”许栀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仿佛习惯许栀粗鲁模样。“嗯,吃点早饭吧,你太瘦了,都贫血了”许栀呆呆望向窗外,昨晚的小事都被一件件复刻在脑子里。她抿唇不语,浅褐色眼眸堂皇扫视了一圈,脸颊升上两团红晕;接过早饭,低头喝了两口粥,好似不敢直视少年。
许栀患者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嗯”
闷燥的夏天就像是关在囚笼里的野兽,刚下完一场大雨,地上还湿漉着,空气里已经又腾起令人烦躁的疲惫。许栀低下头,肩膀聋拉,她脑袋里想的全是之后与江恒怎么相处。少年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两人就这样安静走着,谁都不愿意打破僵硬局面。“你家住在哪里”江恒淡淡问道;就在前面幸福小区,“怎么了”“嗯”少年不在意回答道。“你呢”“在你后面别墅区”;许栀尽管心里波涛汹涌,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那江大少爷就先请回吧,小二不陪您了”他被逗笑,雨后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懒洋洋发丝上,勾唇轻笑,眼角弯弯透露着他几分姿色。“这家伙儿挺帅”她心里不由自主想出这个不合实际问题;许栀逃离僵硬局面,抓起书包冲进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