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颜,你要干嘛?”
男生的好奇心丝毫不逊于女生。
谢澜天扔下手机,跟着进了卧室。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说话。”糯糯的声调,却有些冷淡。
唐暮颜从柜子里端出针线盒,挑了三根深浅不一的黄色丝线比了比后,选了中间那根。所幸她曾跟婆婆学了点女工,虽然绣工远没有达到吴中绣娘的水平,但平时生活中的那点针线活还是足够对付的。
唐暮颜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万能的移动工具箱,做什么事都不大精通,但又总是会一些皮毛的。
比如,炒菜煲汤比如,缝补绣花。
她穿了针,引了线,学着记忆中婆婆的模样,认真地绣了起来。
谢澜天笑出了声,“唐暮颜,你不会是要学绣花吧,我这衣服很贵的,用来当绣布你也下得去毒手?”
她只当耳边有只蚊子在嗡嗡嗡乱叫,怪吵的,却也不作理会。
过了许久,再抬头时,目光却也只是在四处搜寻着剪刀。
“给。”一直白玉雕的手从前方递了过来。
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又被他拿走了……
唐暮颜接住,银色的剪刀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强大的冰凉中微弱的温暖。
盘腿坐在沙发椅上的谢澜天,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体育赛事,是少有的认真模样。
她将衣服平铺在桌上,用熨斗熨好,满意地笑了。
“你看看,这样可以吗?”小心翼翼地,将衬衣给递了过去。
谢澜天转过脸来,扫了眼她手上的衣服,没有什么不一样。再定睛一看,袖口沾了污渍的那块,一朵金灿灿的小太阳,在满目纯白之下,甚是清新明丽。
“这是你刚绣的?”谢澜天开口,一脸不可思议。
唐暮颜点头,笑得矜持,“这样,难看吗?”
“还行,一般难看吧。”谢澜天用正经的语气说着不正经的话。
“好吧。”声音有些低落。
他却微微眯起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流光乍泄,“看在你卫生打扫得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留下这衬衫吧。”
唐暮颜委屈巴巴,微微低了头,小声嘀咕着,“这卫生做的只能叫还算不错?太难伺候,太难伺候了……”
谢澜天见不得她委屈的模样,还是看她清冷无畏的模样顺眼一些。
于是,妥协了,笑了出来。
“我现在就试穿下,你看看,怎样?”他望着她,满眼的温柔和无奈,“还不赶紧背过身去去。”
唐暮颜愣了,半晌,意识到什么,脸微微红了。
过了会儿,谢澜天喊道:“好了。”
她转回身,抬头,看见他望着自己笑,下午三点半的阳光照在他俊秀的脸上,将他的笑容映得格外温柔。从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如阳光又如青草般清新。饶是她唐暮颜此刻心静如水,也不禁有些微的出神。
“好看。”她讷讷开口。语气虽是依旧的淡,心中却十分满意,郑重其事得像是在评价某件工艺精美的艺术品。
“还用你说。”
唐暮颜笑着摇头,“好看是好看,不过……”
“不过什么?”谢澜天看她盯着自己的袖口若有所思的样子,紧张不已。
她走近,伸出手,将他的袖口沿着针角翻了上去,金色的小太阳再次跃了出来,并且比刚刚的那面,更加生动鲜活,“这样,是不是,更好看些了?”
“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双面绣,我也是第一次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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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怪丑死了,丑死了。”谢澜天装作很嫌弃的样子,轻轻推开她。
“你们在做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唐暮颜扭头,看见了江暮凡,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眸光阴晴不定,在她和谢澜天身上扫来扫去。
谢澜天上前了两步,横在她和江暮凡之间,理直气壮地问,“江副总不知道敲门吗?”
“我敲了,没有回应,就自己进来了。”江暮凡耸肩,面色不豫,“你们在……”
谢澜天垂头,将袖子往上卷了卷,“把你的那些心思都给我收回去。”
“最好是这样。”江暮凡声音有些冷,似笑非笑,“小天,我上次对你说的话……”
“我都记得,而且没有健忘症,所以你不必一天三遍地提醒我,k?”
一屋,三人,氛围有些尴尬。
唐暮颜愣一旁,听得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