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们还在徘徊时，他们左右的退路已被封死。

“呵呵呵，你真的认为你们能逃掉吗？天真。”仇足亮出大剑，面目狰狞，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嘁”宫紫咬牙，却没有丝毫脱身脱身之法，她再次望向宫青，却不与她直视，眼圈不自觉有些泛红了。

这就是命运，它给了你一切，又毁了你一切，他乐在其中。

“宫青，听好了，我去牵制住那个带头的人，你趁机突出去，回到家等我。”宫紫不自觉将剑竖到面前，她决心已定，无论如何都要让宫青逃出去。”

“姐……”

在宫青的眼前，小时候宫紫挡在他面前的一幕幕浮现。逐渐却与面前的身影重合。可这一次，她不能再一脸惊恐地站在她身后了，她做不到。

“这次，我要与你并肩，姐。”宫青挽剑，与宫紫站在一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答应过保护你，谁也动不了你。你……”宫紫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依旧不敢看宫青那双决绝的眼。她明白了什么，他本该明白的。

“你有伤，拖住那些土匪就好，那个叫仇足的，交给我。”宫紫回过身道，她抢先冲出，宫青就在她的背后。

“自投罗网。”仇足手中大剑劈出，携着呼啸风声，他左右土匪纷纷涌上前来。

“我来会会你。”宫紫依旧冲势不减，挥剑荡开眼前锋芒，长剑挥砍，与仇足对拼。兵刃碰撞声。仇足之剑势如泰山，却依旧不能压宫紫蛮力，两人在马上斗了数十合，竟都不能奈何彼此分毫。

“力气倒不小，终归只是困兽之斗。”仇足虎口被震得裂开一道道口子。反观宫紫，没有半点反应，她好似一个铁铸的人一般。

“快一点……还要再快一点！这是宫青好不容易才抢出来的时间！”宫紫无暇回头，心里发狠。

她身后，宫青执剑，左右招架着四面八方的攻击。她出手极快，还未见其出剑，便只剩残影依稀可见。

她所用的，正是劫夫人的苦竹剑法。虽有些稚嫩，却已有了自己的形。

刀光剑影中，竟无一人能近宫青一寸。

但，她还能再支撑多久呢？十个人她或许能应付过来，可二十人，三十人，甚至更多呢？

支援而来的聚天寨土匪正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而来。

“别想过去！”宫青一咬舌尖，剑芒划过，再度扫退众人。一杆长枪逆势而上，挑飞了她的剑。

宫青一个急翻身，一只脚蹬在马蹬上。扫倒一人后，她借力跃起，长剑再回到手中。

“拂霜根！”宫青扫出一片剑光。

本作扫地式的拂霜根，在居高临下后，竟有了些斩首的意味。

一众土匪散开，伴随着几抹血色，宫青飘然落回马上。

“咳咳……”宫青重重咳了两声，嘴角淌出血来，重伤未愈，她方才这般已然是到了极限。

“宫青啊宫青，你可绝不能给姐姐拖后腿。”她横剑，咬紧牙关，似是这样就不会痛，“再来！”

在她的身后，宫紫与仇足此时正厮杀着。

“不好！宫青身上还有伤，不能久战。”宫紫见几番交手仍不能克敌，手下攻势猛地加快，所用也大多系搏命打法，不计代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好，只要能尽快帮到宫青。

仇足看出宫紫的心思，虽落下风，心里仍旧冷笑着。

“急了好，心一急，破绽自然就出来了。”

他话音未落，已在宫紫极昼的攻击中抓住了破绽。

他挥剑，趁宫紫新力未发，抢先敲开她的锋芒，再一剑朝宫紫肩上砍去，要生生将她手臂剁下来。

宫紫侧身去让，却还是躲闪不及，胸口被结结实实砍中先。

血，从伤口渗入衣服中。

宫紫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向后闪去。她手上一松，长剑落在地上。

“看你还往哪里跑！”仇足飞身欺上，一脚踩在宫紫马上，一只手卡着宫紫的脖子。要将她扯下马去。

“姐！”宫青回头，泪眼朦胧。可就在她分神之际，一只手扯上了她的袖子，来不及摆脱，一只，又一只，不知有多少条手臂缠绕着她，伴着一声声狞笑。

“宫……青……”宫紫艰难地呜咽着，脖子上的压力几乎让她窒息。

不，我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像死猪一样挂在这里！我要做什么，我一定要做什么！

该死啊宫紫，你明明说好的，一定要保护妹妹的！

“啊啊啊！”宫紫怒吼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她反手一把揪住仇足的肩膀。

“给我下去！”她猛地向后一仰，与仇足双双落入红韵河中。

冰冷的河水在刹那淹没吞没了他们。

“该死，被摆了一道！”仇足很快反应过来，拼命向河面游去。这可是红韵河，稍不留神，便不知会被冲到哪去。

一只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与他一同下沉，宫紫。

他们缓缓沉入水底，冰凉的河床贴在她的背上。

她要跟我同归于尽？

“笑话，老子才不会死在这里！”仇足不屑地瞥了一眼宫紫，一脚重重踩在了宫紫的脸上。

第二脚，第三脚，任凭他如何去踩，仍不见宫紫有半分松手的迹象。

“给我滚开啊！”仇足有些慌了，手中大剑拨开水浪，朝宫紫刺了过去。

宫紫下意识躲闪，手上却突然一松，好似失去了什么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似的。

她慌忙去抓，可仇足却不再给她机会，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他们的距离再一次被拉开。

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去抓，也抓不到了……

眼皮越来越沉，是要死了吗？大概吧。

……

……

阿青，对不起，姐姐……又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拾恨·开篇

2024.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