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和男方在亲戚朋友的介绍下,踏上了离家乡很远很远的广东进厂打工,那是我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进厂打工。在厂里打工的日子比较煎熬,厂很大,有好几个车间,我和男方虽然在一个车间,但是一个车间有两条线,我和男方被分在了不同的线上干活,男方在好几个年轻女孩中间,最让人胡思乱想的是我刚好在对面的那条线上可以看到,干活的时候男方和那几个女孩有说有笑,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我在的那条线几乎都是男方村里的人,男方村里的人特别爱说是非,往后的日子就是经常吵架,一吵架男方就不愿意上班,后来在男方村里人的的闲言碎语下越吵越凶,再也没有了上班的心思,两人一起上了三个月班,发了一个月工资就离开了厂里。
离开厂里后我和男方去到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陌生环境,男方找了一个工地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工地水电工,而我在工地上做起了饭,做饭是有工资的。那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工地,买菜还要去很远的地方,工地上的人要我自己走路去买菜,走路要走一个小时,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太愿意走路去买菜,工地上有一辆比较破旧的摩托车,男方有时间的时候就带着我去买菜。买菜的地方很热闹,有一个很大的海,海上有船,船上有渔民出海打鱼,大海旁边卖着海里捞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贝壳制作出来的手工精品,卖着从海里打捞来的鱼,还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海的另一边有一个海滩,海滩上有很多人游泳,明明近在咫尺的海滩我却只能看着别人游泳,从那以后别说游泳就连海滩我都没有见过了。工地老板承包了好几个工地,要在不同的工地来回干活,过了两个星期左右工地上的人就去了别的工地干活,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了工地。工地路边长了很多的龙眼树,我每天没事做就去看看龙眼熟了没,从刚开始的半成熟到后来的成熟。摘龙眼是我在工地唯一的乐趣,龙眼树上有很多蚂蚁,每次摘龙眼都要被蚂蚁咬上几口,被蚂蚁咬过的手就会很肿,可是也阻挡不了我想吃龙眼的心,我在那里实现了龙眼自由。
后来男方不想干了,把我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找了一个很大的工地,住在了工地搭的简易房,一间房好几个男女混住的那种。工地很大,饭堂也很大,当时的我不太好意思去饭堂打饭,因为不管是工地简易房还是饭堂,都没有我年级那么小的女孩子。男方在工地下班后看到我没有打饭,就会开始抱怨怪我,在加上又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找不到工作,男方每天对我都没有好脸色。那么偏远的地方,没有工厂,没有大饭店,我能去哪里上班,工地上的活我也不会干,就这样男方对我各种不满。
后来我自己在工地附近的快餐店找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店里就我和一个阿姨,每天就是洗菜洗碗擦桌子,老板娘和阿姨都看出来我收碗洗碗很快,刚开始看我干活速度很快还挺满意的,后来不知道老板娘是故意的还是太挑剔,觉得我洗过的碗还有油,就说个没完,碗本身就是塑料碗,塑料碗容易吸油,要用很热的水洗才行,很热的水洗的话就会浪费很多时间,客人又很多又要收拾碗筷又要擦桌子还要洗碗,不洗碗就没碗用,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可是老板娘挑三拣四的,还骂个不停甚至还想打我我就不干跑了,工资都没给我。男方知道我不干了还没拿到工资,就把我赶走了,我一个人拿上行李箱不知道去哪,就在桥底下住了一晚。在桥底下住的那晚我一点也没有害怕,就是蚊子太多咬的我睡不好。到了第二天天亮我就去找劳动局,要把属于我的工资拿回来,我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找到劳动局,可是劳动觉的人并没有要带我去要工资的意思,只是简单的问我老板的电话,就没有后来了。最后我还是大的胆子去要了工资,老板把工资给我的时候老板娘还在店里喋喋不休的骂着我。后来我在回桥底下的路上遇到了男方,男方知道我拿到钱后又让我回工地住了。
在后来男方的一些亲戚朋友知道男方在工地干活就来找男方了,我和男方就搬离了简易房和亲戚合租了房子。当男方的亲戚朋友知道我没上班就觉得我很懒,觉得我好像不想上班一样的,男方也通过亲戚朋友对我说三道四的言论到处说我不好。可是又有谁想过我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工地,没有工厂,只有一些小本经营不招人的小吃店,我又能去哪里上班呢,就这样被男方的亲戚朋友误解成我很懒不上班,我在我家的时候村里附近的人都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很勤快很懂事的挣钱,可是在男方家亲戚朋友的言论里我就成了什么都不好的人。
最糟糕的是这个时候爸爸打电话说母亲病的很严重,叫我赶紧回家。爸爸的电话是男方接的,也是男方告诉我我的母亲病了,男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妈病的快死了,你不伤心吗,当时的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却在隔壁房间能清楚的听到男方和那些亲戚八卦我家的是非,我只是默默的拨打了母亲的电话,问清楚了母亲的情况,爸爸叫我回家,可是我没有上班,也就没有钱,之前上班拿到的钱给了男方母亲,我不知道怎么办,也没有人会给我钱,就算有钱我也不知道怎么从遥远的广东坐车回家,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向男方开口要钱回家。到了第二天我的母亲就去世了。
我的母亲是在我20岁那年去世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回到母亲身边,没有能力去照顾母亲,我没想到自己去了广东就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我就不该去广东,去到广东我才知道原来广东是那么的远,远到我想回家都那么难。不去广东至少在母亲生病的时候我能去照顾母亲,如果母亲生病的时候我在身边我绝对不会让母亲病的那么重来不及手术,可是这一切都是命。母亲去世我没有回家也没有给母亲披麻戴孝,就这样我成了村里最不孝的人,从那以后我就成了村里茶余饭后的笑话,从那以后我就不愿再回家,因为我已经没有家,家还是那个家却不在是那个家了。
我的人生就像一盘棋局,每走一步都是错。也许是命运的驱使,不管我怎么走都是错,错的一塌糊涂,错的不可原谅,错的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