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时候,婶婶一家来到了我们家做客。我看到了表姐,她长得很秀气,眉眼间,尽显温柔。我很喜欢跟表姐聊天。
在一天晚上,我和表姐睡不着,便来到了屋顶上吹风。夏天的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如是那母亲的怀抱。到处都是蝉鸣,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像是一场演奏会,我陶醉在了这美好的晚上。
表姐比我大两岁,坐在屋檐边,沉思着。我跟表姐说着,学校里面的趣事,给表姐讲我学过的课文。表姐低垂的脑袋扬了起来,认真听我背诵课文。等我背完了,表姐看着我,眼里有着当时我看不懂的情绪,好似是……憧憬向往。表姐忽然握住我的手,对我说:“盼娣啊,你有一个好妈妈”表姐停顿了一下,“我也想上学,我也想像你一样学点知识,可我妈妈不让,她嫌我费钱。让我长大了,进厂干个两三年,挣够彩礼钱就可以嫁人了。”表姐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可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上学,我想到山以外的地方看看。看看是不是像我朋友说的那样,到处都灯火通明,十分热闹……”表姐掩面哭泣。
我没想到表姐会哭,连忙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我不会安慰人。但我会在她身边陪着她,直到她哭累了。靠在我的肩膀,有沙哑的嗓音对我说:“盼娣啊,你一定要上学,一定要好好上学,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我看着双眼通红的表姐,心里难受的像堵了一块棉花。这是表姐内心深处的声音,听得我心如刀绞,表姐的声音萦绕在我心间,字字泣血。
第二天早晨,婶婶一家要回去了。婶婶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打骂起表姐来,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那不是她亲生的,她给表姐取的名字也很随意,叫做“多余”多余多余,多可笑的名字啊。临走前,大人们都在吃饭,妈妈偷偷给我和表姐扣了一小碗肉,让我们吃。表姐看着肉,咽了咽口水,吃了两块。却刚好被出来的婶婶看到,我看见婶婶的脸变得扭曲,变得愤怒。婶婶,一个箭步冲上来,先扇了表姐一巴掌,又将表姐碗里的肉夺走,婶婶的叫骂声响起“好,你个赔钱货,还干起偷吃了,这可是在别人家,你丢不丢脸?看我不打死你”婶婶边说还边动手,我妈来劝了劝,也被婶婶拍开了“我告诉你,这小丫头片子小时候不好教育,长大了呀,不好管了,还有你,干嘛对个女娃子这么好?还不如多生两个大胖小子,讨一讨从你家那个欢心。”表姐被打很重,直到我妈冲上前把婶婶拉开,并大声喊道“肉是我给她吃的,肉是我给她吃的,你怎么不打我啊?”婶婶听到这,打表姐的手停顿了一下,脸色不好看了起来,可也没说什么,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婶婶边走边嘟囔“过那么久才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表姐被打的满脸都是伤口,我妈心疼,把她抱到了怀里安慰,表姐,把委屈全部化作泪水,在我的妈妈的怀里流干了。
表姐,临走前,带着一脸的伤,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看到了嘛,这就是我过的日子,我不希望你再过这样的日子了”表姐低下了头“保重”表姐说完,赶忙跑过去跟上了婶婶,临走时瞟了我一眼。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并不是所有女孩都能上学,我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