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在他周围的人身上撒气。

嘿嘿，难得一见啊。

笑着看完这个自曝恶魔的结局，乔还看到了另外几个人的故事。

芙琳·布兰克，案件当事人，「蜃海商会」驻扎在无尽海的舰队船长。

她的判决，是没收全部南曼领的财产后，同样驱离出境，严令其不得再次踏入南曼领。

相比那个恶魔卢安，和死于「决斗审判」的执政官西德尼，这个判决显然是轻了。

因为根据「空白篇章」的记载，她确实有谋划灾祸、怂恿行凶、邪魔契约等罪行，且证据确凿。

但杰希尔为什么会放她一马？

乔认真查阅了从犯芙琳和主犯西德尼之间的往来，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因为他找到了这位「自由」信徒被从轻发落的理由——《海商法案》。

这是一部对秩序帝国影响深远的法案，它不仅一定程度将「自由」信仰合法化，成为帝国三圣信仰之外最广为传播的非官方信仰，同时，它也极大推动了帝国对外的探索和扩张。

广袤的无尽海、安宁海、迷雾海，以及深藏其中隐秘世界……

帝国需要将秩序之光覆盖到这些地方，更需要获得其中蕴藏的神之遗器与时空奥秘，这是神祇、议会、王室、贵族共同的利益，它势在必行。

但也因为《海商法案》，海商们被赋予对外殖民、劫掠、与魔鬼交易、向罪恶妥协的律外特权，这让他们一定程度可以豁免于帝国通行的律法。

而且深究起来，这一部影响深远的律法的颁布者，正是「律法天使」杰希尔本人！

这何尝不是她的信仰践行？

这何尝不是「秩序」的授意？

三神议会，与「自由」信仰，其中有着复杂的神明的博弈，有妥协，有合作，有对抗，这是温莎帝国一直以来的信仰之争，即便是天使也无权尽窥其中辛秘。

这从芙琳船长在被驱离时甚至能从容带走「达希洛尔的灰烬之刃」就能看得出来，与其说是惩处，不如说是一次警告：

「自由」之光可以闪亮，但只可以在海面之上。

乔·斯塔斯不知可否的笑了，翻过了这一页。

随后，他看到一个有趣的记载。

天使裁决之后，杰希尔注意到场中仅存「秩序」信徒，贝菈·索斯特，并对她的勇敢和机智予以褒奖，甚至打算破格提升其信仰位阶，担当更重要的信仰职能。

但是……

被贝菈拒绝了。

哈……！

乔·斯塔斯甚至忍不住找到了当时的影像来看！

杰希尔被拒绝时的尴尬和愠怒，真是精彩！

高尚的「律法天使」啊，你还是太年轻，所以你不理解人们内心最深刻的渴求。

这些未褪去人性的凡人们，会因为情感而冲动，会被情绪所左右，而这些本就是审判中必须考虑的要素。

这也是他所掌管的「公正」权柄最擅长的事。

贝菈·索斯特当时最需要的，不是信仰的肯定，而是情绪的补偿。

毕竟这个小姑娘亲眼目睹了战友的惨死，地方长官的堕落，又看到挚友凋零消亡，还目睹一个恶魔伪装的伙伴露出邪魔的模样。

惨剧和变故会让信仰崩塌，立场动摇。

所以她以忏悔之姿，拒绝了杰希尔。

合上「空白篇章」，乔脸上笑容依旧。

所以整件事，是由一只恶魔发起的天使审判，结果是所有人不是被判死，就是被流放，唯一留下来的，还因为信仰崩塌拒绝受洗，让神明少了一位可爱的信徒。

杰希尔，你太丢人了。

如果是自己，必然会留下一段美妙精彩的公正传奇，让秩序信仰传播人间！

当然，比起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

一场遵照神意的王权更迭！

才能让他荣耀加身，才是他登阶从神的契机！

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