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下令返回大本营,决定与裴大人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
在这一刻,他开始意识到,投降大明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渡边紧紧地抱住黑藤龟山的粗壮大腿,泪水如泉水般汹涌而出,伴随着他那如同未断奶的娃娃的哭声。
然而,黑藤龟山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粗暴地踢开他,而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那里,充满了硝烟的战场离他们越来越远,黑藤龟山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与迷惘。
当战场风云突变,黑藤龟山果断地下达命令,他的船队如同汪植一般迅速起锚,远离了那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然而,在船队驶离之际,黑藤龟山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即便是渡边死里逃生,抱着他的大腿痛哭,他也似乎未曾察觉。
突然,黑藤龟山猛地清醒过来,他大声吼道:
“调转方向,向宝岛进发!”
随后,他一脚将渡边踢开,对那沾满他裤角的眼泪和鼻涕的渡边厉声喝道:
“哭什么!我们赢洲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滚下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冲上宝岛,用葡人的血来洗去你的耻辱!”
渡边低头应是,迅速退下。黑藤龟山则紧握着武士刀,目光坚定。
在见识了大明火器的恐怖威力后,他确实被惊得失魂落魄,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他想到了法兰克的大本营——宝岛。
一直以来,黑藤龟山和法兰克都是宿敌,双方对彼此的实力了如指掌。
黑藤龟山知道,法兰克在宝岛上有一座军工场,专门制造火药与大炮,还知道法兰克在岛上大兴土木,意图建造一个造船厂,他对这些觊觎已久的目标。
如今,法兰克全军覆没,宝岛便成了一个不设防的空虚堡垒。
在见识了火炮的威力后,黑藤龟山对法兰克兵工厂的贪婪之心愈发强烈,他渴望将其据为己有,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黑藤自信只要把那些会制造火器的葡人工匠带回赢洲,凭自己的实力,绝对可以东山再起。
在镇海关的炮火轰鸣声中,所有大船纷纷沉入了汹涌的海底,炮火也随之沉寂。
此时,内城的千户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回到了城墙之上。
他下令升起气死风灯,并向外界的海盗发出了喊话,承诺只要他们投降,便饶他们一条命。
听到这一消息,那些被吓得胆颤心惊的海盗纷纷丢弃武器,高声呼喊着投降,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千户望着依旧肆虐的狂风暴雨,以及大海上持续不断的风暴,他下令士兵们继续保持警惕。
至于那些投降的海盗,他让他们继续留在暴雨中,等待明日的招降。
整个夜晚,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终于,风暴平息,天空开始放晴,暴雨后的天空如同水洗过的镜子,干净而明亮。
镇海关的士卒们终于出关,去抓捕那些海盗。
那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海盗,在镇海关外淋了一夜的雨,浑身湿透,面色苍白,无比虚弱,被士兵们一一捆绑起来。
虽然有些海盗试图逃跑,想借助小船逃生,但在那样的风暴中,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运气好的被大浪掀翻了船,被冲回了岸上,捡回来了一条命;运气不好的则直接葬身鱼腹。
最终,法兰克、汪植、黑藤龟山三方势力共计六万余的海盗,最后只活下来了两万多。
除去受伤,残废的,只有不足一万四的健康海盗,这群人都被大明士兵给捆了起来,他们的结局就是去当苦力,直到死亡。
而镇海关,除了几个不幸的士兵因摔伤或感冒而损失外,无一伤亡。
这场战斗,无疑是镇海关大获全胜。
时间向前推一下,汪植一回到大本营,便刻不容缓地前往软禁裴大人的院落。
他轻轻叩击着门扉,等待了片刻,只见裴大人的仆人睡眼惺忪地前来应门,只开了一条小缝,目光疑惑地投向汪植。
汪植见状,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袍,谦逊地开口: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汪某有紧急之事需面见裴大人,恳请小哥代为通报。”
然而,那仆人却满脸不悦,冷淡地回应:
“我家大人已经歇息,若有要事,还请明日再来。”
汪植的心腹们见状,心中愤懑不已,欲上前宰了这个仆人,但汪植仅以冷眼一扫,众人便纷纷收敛了情绪,不敢造次。
汪植再次向仆人致歉:
“是汪某唐突,不该此时打扰。在下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拜访,再来拜访裴大人。”
仆人关上门后便瘫软在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低声自语:
“老爷啊,您可得快点回来,带我离开这鬼地方,这里可真不是人呆啊!”
汪植缓步回到房间,细心地换上了一套干爽整洁的衣裳,随后步入了宽敞的大厅。
在那里,几位忠诚的心腹正聚集一堂,紧张地商讨着此次意外遭遇所带来的损失。
突然,一只矫健的海鹰划破天际,破空而入,汪植的眼眸在瞬间凝聚,他机敏地从海鹰的足上解下一根细长的竹管,小心翼翼地倒出其中的纸条。
纸条虽小,却承载着至关重要的信息,上面寥寥数语,却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黑藤船队正驶向宝岛。”
汪植阅后,脸色骤然一变。
这信息是他精心安排在黑藤龟山船队附近的密探传来的。
他心中已然明了黑藤龟山的野心——企图趁乱夺取宝岛。
汪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语道:
“黑藤,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呀!”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如炬,对心腹们下令道:
“所有人,即刻登船,全速驶向宝岛。我们绝不能让黑藤的阴谋得逞,坏了我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