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里瞧了瞧,看向远处的船:“田书办,这当真是沈,沈老板的船?”
“一笔写不出俩沈,沈老爷若是怀疑,凑进瞧一瞧便是。”
田三六让人带着他靠近,沈方确认无误,面如死灰。
难怪淳安敢说粮食多的是。
“这些粮是沈老板卖给我的,但是船却是借的,赈完灾了,还要还回去。对了,我从杭州出来时,听说建德知县张知良因为毁堤淹田事发,已经被部堂大人用王命旗牌斩了。”
田三六说的若无其事:“不信你问问胡队长。”
胡亮点头称是,沈方则石如遭雷击。
难怪沈一石敢让自己囤粮卖地,原来是他们要毁堤淹田!
如今事情败露,这个时候谁敢买地,一定被人怀疑与这些当官的有勾结,所以沈一石才赶紧卖粮,借着为民赈灾的名头以示清白!连船都借出去了,这是有多着急!
可恨,却连个信都不给传一句!
他那里知道,田三六早就把进出建德的路口派人守住,杭州出来报信的全都被截了下来。
“卖!田书办,六成!只要市价的六成,我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部卖给你!”沈方再无任何犹豫,一把拉住田三六的手跪下:“求,求小老爷给条活路。”
“哦,原来你也知道他们叫我小老爷。”田三六掏出一叠宝钞来:“市价的五成,现结。有多少粮,要多少粮。市价的六成,先付三成定钱,待粮食运到淳安入了库,再结剩下的七成。”
止损的心战胜了理智和感性等一切情绪,沈方毫不犹豫:“六成!就按小老爷说的来!船我有,我也可以借给小老爷!”
似乎怕田三六反悔一般,赶紧命人前去拉粮。
余下的大户们见沈方先他们一步,又见田三六手上的真金白银,一窝蜂的拥上来也都按照六成卖给田三六。
“齐大柱,带着百姓们运粮,务必一个时辰内,全部拉上船!”
一声令下,上千百姓在齐大柱等人的带领下忙活起来。
仅仅半个时辰,沈方一众大户乡绅们散尽家财囤积的粮食全部被几千名百姓搬到船上,浩浩荡荡的向着淳安而来。
与此同时,杭州报信的人也被田三六暗中放出。
众人一听知县张知良被杀,全都庆幸自己及时卖粮,仅有的一丝淳安既然那么多粮,为何还会买粮的疑惑消失殆尽。
接下来的几天,田三六争分夺秒,如法炮制,打着总督署让他安置灾民去淳安躲灾的旗号,将其他七个县里所有大户们囤积的粮食,全部低价收购。
虽然没杀人,但一船船粮食直接当着他们的面倒入河里。
加上田三六派人拦住了所有从杭州出来报信的沈家人,只让报马宁远等人被杀的人进入各县。
再嗜钱如命的大户也崩溃了。
卖粮!卖粮!还他妈的是卖粮!
田三六更是写信给谭纶,把事情说了,让他请胡宗宪为自己站台遮掩。
到了第七天,被胡宗宪以赈灾名义封锁消息的杭州各大势力们方才意识到不对劲。
只可惜已经晚了,受灾八县所有大户们的粮食全被田三六用从沈一石那儿敲来的十万两定钱席卷一空。
一船船粮食直奔淳安,塞满了淳安所有的粮仓。
一群群灾民蜂拥淳安,淳安境内全都是灾民。
在杭州官场要杀田三六的恐怖气氛中,田三六拉着十船粮食直奔台州戚继光的大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