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像黑色的绸缎一样,在阳光下发着光,几缕发丝随风飘扬,孙悟空悄悄抓住,引来她疑惑的目光,孙悟空道:“我帮你挑挑白头发。”
流萤好笑道:“原来我都有白头发了?时间好快啊,你我都已经近千年没有见个面了。”
孙悟空真的仔细看了看,笑道:“哈哈,好像没有。”
“那你是不是该放开了?”流萤生气的看着孙悟空说道。
孙悟空继续把玩着的她的尾巴,爱不释手,也不说放,也不说不放。
流萤只好把尾巴慢慢露出来,继续编草环。
孙悟空凑得很近,身子几乎要挨上流萤了,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亲近他的理由,道:“你教我编草环。”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教,一个学。
教的那个很用心,学的那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机蹭蹭挨挨的。
后来编了很多草环,孙悟空头上戴了一个,流萤拗不过孙悟空的劝说,也戴了一个在头上。
流萤给孙悟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总之见到流萤便觉安心。
看见她笑,移不开眼睛,看见她皱眉,就想问是谁惹她不高兴。
想握住她的手,想拥抱她亲吻她,又觉仅仅肩靠肩这么坐着,便已足够。
什么话都不用说,什么事都不去想,也完全不管对流萤的奇特的感觉从何而来。
天地宁静而安定,云朵从一团棉花的样子变成一片片的鱼鳞状,缓慢地向西移动。
孙悟空望望云朵,道:“流萤,那片云好久不动了,你说它是不是在等谁?”
身边那人便问:“等谁呢?”
“那片云是在等它的恋人一起走呢。总有那么一个人,在前面不远的什么地方,等着你。人生下来就是缺的,所以要寻找,找到了,就圆满。”
“找不到呢?”
孙悟空想了想:“找一辈子,不到死的那一刻,谁能肯定找不到呢?”
“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有放弃过?”
“没有。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成。”孙悟空对着流萤笑,阳光洒下来,他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柔情。
孙悟空与流萤头戴草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并不说话,只是静坐。
木逍花开得红艳,花香浮动。
唱着歌的鸟儿偶尔落在孙悟空肩上,孙悟空不动如山,任由鸟儿在他肩头叽叽喳喳地唱歌。
流萤靠着悟空,在和煦的风中微微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居然正在身边编草环,一刻不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知胸口满涨的是花果山的空气,还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心绪。
在惬意的风中再次闭上眼,过了一会又不放心,看了看,那人还在。
反复几次后,不由暗笑自己的呆。
怕时光过得太快,不能将这情景仔仔细细地体会,恨不得把一刻钟掰成两刻来度过。
又怕时光过得太慢,迟则生变,恨不得一瞬白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任你如何神通广大,对此也毫无办法。时光总是在人不经意间,“嗖”地一下溜过去,溜之前连个招呼都不打,一旦溜走就再不回来。不管是痛苦的时光,还是快乐的时光,终究都会过去。
终于到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