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1 / 2)祝者首页

广和楼的戏正唱着,东南角的桌上摆着几碟子瓜子,一个人一边嗑着一边对着桌上的其余三人说:

“听说了么,北面又大旱了。不少人来这儿逃荒。”

“可不嘛,街上突然这么多流民,朝廷竟也不管管。”

“管什么哟,胡人南下,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听说这次是顺国公坐镇军中,这次胡蛮子要倒大霉喽。”

广和楼的阿离给他们续茶,听着这几个公子哥讨论着边疆战事,竟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得可悲极了。这武威镇算不上什么大都,乡绅富家子弟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只会道听途说,打仗什么的挂在嘴边,变成喝茶的谈资,哪儿知道这一战成便是万骨枯。

阿离心里叹口气,赶紧退了下给下一桌续茶去了。

阿离的心思可全在这下一桌客人身上。武威镇不大,镇上每个人他都混个脸熟,每天来这广和楼听戏的都是不是公子哥就是游手好闲之辈。这桌上的客人,二从未见过,一身干净布衣,看着不像是来逃难的,虽说身上没有什么补丁磨损,但也绝对不是富家子弟的穿着。总之太过寻常,寻常到了极致反倒变得扎眼了。

阿离走上前去,闻到了他身上的一阵草药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那种香囊的味道,感觉像是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这位客人似乎没有感觉到阿离,一直认真听着戏。阿离在这位客人旁边站定,给他的杯子倒上茶,用余光打量着他。

这个人看起来和阿离差不多年纪,本不是凌厉面相,却面色如峰。眉弓到鼻尖上覆着一层霜。双眼生的倒是漂亮,但既没有如炬的生机也不似潭水清澈,反而充满了疲倦。这颓然之感还来自于这个人的身材,骨瘦嶙峋倒不至于,但却有七八分的单薄,像极了了文弱书生,可凌厉的面相却又让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