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岗位,却身负重伤。贞观五年,益州大都督林锋在任上离世。
正因林锋的逝世,才有了李恪接任益州大都督一职的机缘。
长孙无忌继续陈述:“林锋膝下仅有一子,名为林逸。贞观五年末,恰逢鄯州刺史卸任之际,依照大唐官员降级安排的惯例,林逸被派往鄯州历练。
“起初两个月,他的表现尚算得体,多数评价颇为正面。
“然而自去年三月起,弹劾他的奏折便如雪片般飞来。
“念及他父亲曾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奏折我皆予以压下,未曾上报。
话音未落,长孙无忌已是恨得咬牙切齿。
他万万没料到,这年轻人竟如此不简单!居然能够将手伸到皇帝面前,以一把扇子为媒介越级诉苦。
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整治一番,他便枉为长孙无忌了!
事实上,长孙无忌对林逸的指责确实存在误解。
那首诗不过是林逸在醉酒舞剑时随口吟出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他当时并不知道那位所谓的“肥得流油”的大小姐,竟然就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若要追究责任,恐怕只能怪罪于李丽质自己了。
李靖立刻拱手道:“陛下,此人的父亲曾是臣的副将,一生忠诚于国家,最终为国捐躯。恳请陛下能够宽容以待。”
话音刚落,秦琼、侯君集、程咬金等人也纷纷拱手请求:“陛下,还请宽宏大量,给予他一次机会。”
李世民眉头微蹙,他还未发一言呢!
怎么众人都开始为他求情了?
能写出如此诗词的人,必定才华横溢,只是这官职做得确实有些声名狼藉,难以提拔。
真是可惜了人才啊。
再者说,那十份奏折都是太监随机选取的,其中并无民生问题,说明他在治理百姓方面还是有所作为的。
李世民淡淡一笑,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朕何时说过要处罚他了?”
“罢了罢了!”
“朕有些累了,吐谷浑提亲之事,明日再议吧。”
“退朝!”
大殿外,身着千牛卫铠甲的李丽质听完之后,愣在了原地。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众人唾弃的刺史竟然出身忠良之家!
林锋的大名她也曾听闻过,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仍坚守益州,令人敬佩。
那一战,只能说林锋遇到了劲敌——吐蕃第一猛将噶尔钦陵,否则也不会身受重伤。
李丽质心中充满了疑惑。
林逸那懒散如猪的性格,还有那混蛋透顶的行事作风,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将的后代啊!
人总是这样,越是想不通就越想弄个明白。
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同时也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林逸。
毕竟,如果林逸不能来京城做官,她就无法报仇雪恨了。
于是,她决定深入了解一下林逸,看看他身上是否有什么足以抵消那些污点的闪光点。
只有这样,才能想办法将他弄到京城来做官,让她有机会报仇。
四日后,她瞅准时机再次逃离了众人的视线。带着三名保镖,她踏上了前往鄯州的旅途。长安至鄯州,路途遥远,近有两千里之遥。
上次李丽质一行人为了尽快返回报平安,日夜兼程,只用了四天时间便抵达目的地。然而这次,他们不再急于求成,而是悠然前行,用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走完这段路程。
三月十六日,李丽质从鄯州启程返回长安;三月二十日,她顺利抵达故土;而到了三月二十五日,她又再度离开长安,踏上新的征程。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三月三十日的下午。李丽质一行再次踏入鄯州地界,走的依旧是那条熟悉的道路——界牌山以东的那条路。曾经在这条路上,他们遭遇过叛匪的袭击,如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好在如今世道太平,再也不用担心会遇到那些为非作歹之徒了。若是真的再次遇到叛匪,那恐怕只能用“见鬼”来形容这种巧合了吧。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天。在这段时间里,林逸从未想起过那位富得流油、有钱却无处花的大财女。
他心中并无挂念,毕竟只是萍水相逢,一句“欢迎下次再来”不过是客套话,岂能当真?这种出身豪门的傻白甜,实属百年难遇的奇女子,能遇到一次已是幸事,岂能奢求更多?
至于那笔意外之财,虽足以让他逍遥快活一阵子,但要想为鄯州的两万府兵打造明光铠,还需另寻他路。
挣钱的方法他已传授给吴用,只需静待其落实即可。而他自己则过上了悠闲自在的生活,时而沉睡梦中,时而沐浴阳光,时而品茶垂钓,好不惬意。
嘚!
“站住!”一声大喝,震得山林回响。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先证明你是我汉家同胞,方可放行;否则,留下买路财再走!”一群肩扛大刀、身穿兽皮装的叛匪突然出现在前方路上,人数约有四十余人,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
日月交替之际,天色已逐渐昏暗,即将入夜。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下山,否则就得摸黑行路了。然而,眼前这群叛匪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大小姐,我记得当初那混蛋刺史不是已经剿灭了那些叛匪吗?”陈莹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说道。
程处嗣催马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山匪们,摇了摇头道:“不对,这些应该不是之前的那伙人。看这架势,更像是另一批占据了这山头的家伙。”
秦怀道则显得更为细心,他仔细观察着这群山匪的装扮和举止,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确实不是之前的叛匪复活了,”他低声说道,“而且这些人中,有些明显是假扮的山匪。比如那几个戴着独眼罩的,眼眶外根本没有伤痕,显然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心中不禁想到,以前的叛匪或许还与那混蛋刺史有着某种合作关系。那么这些新出现的山匪……
李丽质也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看来,这些山匪很可能是那混蛋刺史请来的。”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会做生意啊!先是和别人合作分成,现在干脆自己当起了山匪的大老板。”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这刺史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就凭这开场白,我都得给这些山匪点个赞!”她笑着说道。
在鄯州地界上针对胡人做这种无本的生意,除了吐谷浑人还能有谁呢?吐谷浑人在凉州和祁连山以北的丝绸商道上劫掠成性,如今林逸便在这里给他们来了个以牙还牙。
要知道,吐谷浑的商队是不敢走正式的丝绸商道的,一旦被西域诸国的人认出,非被群起而攻之不可。因此,他们只敢选择过境鄯州这条相对隐蔽的路线。
李丽质聪慧地洞察了局势,却选择保持沉默:“我们都是来自长安的汉族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