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几声嘘响,叫好声轰然一片,至于那闪到腰的掌柜,眼巴巴地盯着他们,举足无措,劝吧,又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你说告官?官爷就搁那斗着呢,想到今天又是白忙活的一天,他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扇晕过去,眼不见心不烦.就这会工夫,酒楼里外都被人挤的个水泄不通,程二郎见小师妹还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心中愤懑之意愈盛,趁东郭砾打斗无瑕顾及之余,吩咐三郎往那狗腿子身上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好汉,我来助你!"话说三郎办完事后一声大喝,拔剑加入打斗阵营.他最紧张的小师妹被打虽是狗腿子造成的,但纵狗行凶之人就是东郭砾,他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恶气,再说,织天派总舵不在伊峥郡,朝廷想管还要费些手脚呢.
此时东郭砾和黑大汉斗的不分上下,外人评谈有如"熊虎之斗",个中精彩不言而喻.东郭砾那把寒闪闪的佩刀锋利无比,却偏偏破不开黑大汉手上套着的铁护臂,两者的矛盾之争,谁能赢到最后?有赌鬼已经开盘下注压两边输赢,大伙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摇喊声一片.两人一会如羚羊角逐,以力打力,一会如长鹿颈搏,拳拳到肉,凶狠之势又如隼鹰争食,招招夺命.在连续劈砍的铺垫下,东郭砾使出惯用刀式"峰回路转",看似直刺的佩刀在刺出去的过程中刀锋会忽然"拐个弯",往往这种节奏上忽变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露出身法上的空当.当他抽身刺出这一刀时,黑大汉碍于挥刀的速度唯有闪身躲避,不出所料也.
东郭砾脚步轻点,刹那间闪到黑大汉前方,期间右手抓刀换为左手发力,就着腰腹的力量改刺为撩,刀尖从后往前变成从下到上,几乎和身位同步也跟着移了个位置.
这一招果然起了奇效,黑大汉来不及抵挡,下意识翻臂挡之,"当"一声脆响,虽说勉强挡住,但单臂已经震得发麻.东郭砾刀法老练,在转身撩刀后是双手齐用,一力破十会,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黑大汉不单手臂发颤,大腿处更是被刀剐出个大口子,血滋滋的往裤腿下边流.
可争斗是无休止的,东郭砾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欺身上前,步步紧迫,双手握刀有如砍瓜切菜,刀法兼顾细密快沉,黑大汉也无惧,这会气血充盈,伤痛并不影响发挥,加上程三郎的加入,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劣势.可明眼人都知道,程三郎的武功着实不入法眼,说是帮忙,还不如让黑厮一个人对付捕头打的痛快.这外人的一厢情愿暂且不说,同样被东郭砾刺伤手腕的书生见局面混乱,悄声隐于人群离开了现场.东郭砾见那程三郎武功粗糙,观其步伐计上心来.以他的武功,对付程三郎是绰绰有余,但他就是要利用在三郎移动慢这个特点上整些文章.
黑厮腿虽受了伤但颇为神勇,不过东郭砾步伐轻盈,总能在黑大汉往自己身上招呼时闪到程三郎的另一侧,身子紧贴着程三郎,时近时远,把活人当成了柱子戏弄,许多时候黑大汉都因这个累赘不得不收手免得误伤.有程三郎在中间隔着,东郭砾以一敌二颇为自在,反观黑大汉是自乱了阵脚.可惜当局者迷,程三郎见东郭砾屡次避让,想必抓住了对方的要害,他瞅着黑大汉笨手笨脚的样子,认为适时的提醒有助于配合,反倒是当起军师指挥起来,时不时说上两句,提醒对方针对东郭砾的哪哪哪,这般表现却惹到外人的哄堂大笑,估计当中的意味他本人是难懂的了.
那黑厮打的憋屈,又不胜其烦,实在忍不住了,趁着程三郎招架之时,伸手往前一探,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到身后,自个一个人迎上去独挡东郭砾.
"找死!"东郭砾嘴角微动,他猜想对方伤势恶化,要急于求成.趁着这个空隙他一刀挑向黑大汉肩膀,可惜未能如愿,黑大汉反应迅速飞出一脚,恰好打中大臂尔后撞击手腕令其松手,刀往下坠的过程中东郭砾扭身重新用左手执之,再抬手时黑大汉的腿风已经扫到了胸前,他只好横刀格挡,吃力之下整个人稳不住重心,连退七大步才立住身形,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佩服黑厮的能耐,自己劈出去那刀已经伤到其筋骨,可对方体力充沛未见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