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微风轻拂,纵然外头有着高墙大院挡着,还是有一点人间和风能够透入红窗。
李咨的声音显得柔和了些,道:“上次让你找的高手,靠谱吗?”
陈唔道:“殿下要找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大理寺下面的候员,唤作沈伶的,本来要上任的,奴才抢先了一步,千两银子截了人,武功自是一等一的,又是难得的女儿身,不会藏着些……”
陈唔说到此处,略顿了顿,将声音压得更低,念道:“不会藏着什么秽物,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况且算起辈分来,和奴才祖上还有几分关联,为人最是爽利。”
“奴才愿拿头赌了,有沈伶在边上,那个人绝对连一根汗毛都伤不了!”
听着陈唔的再三推荐,李咨心中的巨石也总算落了地。
“嗯,”李咨点点头,信步来到大殿边上,那张紫檀木桌后,拿起一份小小的呈折,自己在后头坐下,这下和陈唔面对面,道:
“前番好像有夏家的人来告到了金陵府尹,说是夏家公子被人打掉了牙,砍死了十来个小厮,可是这个唤作沈伶的做的不是?”
陈唔躬着手,道:“正是,那沈伶还和奴才联系,说是要找奴才帮忙……”
“帮忙到府尹那儿消了告状?”李咨说着,随手一甩将那封呈折扔在桌上:“消了吧,给点银子,派个能管事的去,让他们知道上面有大人物撑着,别让事情闹大!”
陈唔面上露出了点儿尴尬的神情,苍老的面上浮现出叹息之色,但却很快接过呈折,短短地应了一声:
“是。”
陈唔说着,走下堂去。
“嗯?”
眼见的李咨看到了陈唔那一点表情管理上的瑕疵,那颜色看起来,定是有什么隐瞒着没说的了,因而喝到:“回来!”
“殿下。”陈唔应道。
李咨心中不解,这陈唔作为自小侍奉陪伴自己之人,此事也是一同谋划,本不该隐瞒什么,这时突然闭口不语,却是何事?
李咨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面色,好像在说,那沈伶和你联系的不是告状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
“殿下,这……”
“但说无妨!”
陈唔咽了口口水,颤巍巍地瞄了一眼李咨,道:“那沈伶说剑太烂了,砍了十五个就脱了刃,搞得她只能用剑鞘把那个起了歹意的夏家公子打了一顿,没有打死,说是实在抱歉,让奴才……去找一把更好的剑来……”
陈唔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倒最后已是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李咨向来镇定的,这下表情直接崩塌了,五官惊成了一团,一按桌子,倏得从座位上跳起,指着陈唔道:
“你就让这种人来保护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