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浚环视了一遍四周,见那帮伙计有些还穿着贾家的衣服,问道:“老学究,我记得这御墨斋先前在时,却是王家和我们孙、韩三家相互帮持着,这下可是换了人不成?”
韩清道:“谈何什么换人呢,这不过是加盟罢了!”
这话一出,场上稍静了半秒,本坐在下位的孙珩插道:“老先生,这贾家的一脉相持,说的可是那个贾琏不是?”
“却是如此。”
孙浚闻言,给了孙珩一个安静的手势,略沉了沉,面色淡了下去,如夜星晦明,这时目光一转,移向房间内部。
内屋雕饰齐整,相较于御墨斋更加辉煌气派,书案井井有条。
御墨斋取地于一个隐蔽之市,却只有几百平之地;而亏本书行,在繁华闹市之中,名家酒楼环侧,整整造了数千平之大,其差距,不可估量。
这至少可以说明,在亏本书行中花的力气比御墨斋更大,韩清和王家自然不是没钱的人,但这番少了自己孙家的支持,反而装潢地更气派了。
也就是说,在韩清的心目中,贾琏相比他孙家,值得更多的财富消耗和精力来。
孙浚也明白,王熙凤及王子腾一脉始终支持着韩清父子,这层关系一定是断不了的,而贾琏即将和王熙凤完婚,他贾家便成了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孙家就算在此时参与亏本书行的经营,也不会向御墨斋一样捞到大头。
更何况,这贾琏还有殴伤自己儿子的一层在里头,尽管是孙璇的错,见着自家人被打脸,再要坐在一起洽谈合作,这尚书的面子也不是白要的!
听着韩清这时的语气待见,孙浚还想做最后的挽留,绕了个弯,道:“老学究,这经营之法,可否相授一二,我也好在行墨斋效法一二啊。”
韩清闻言,眼光暗了些,手中动作静止不动,少时才道:“孙尚书,这经营一事,都是贾家琏公子管辖着,某,也未知多少,不如改日来了,我且做个约见如何。”
“免了!”
未等韩清说完,孙浚倏得站起身来,心中听着韩清的话,虽然委婉,已经明白琏意思,这下定神抱拳:
“韩老前辈!这番有多叨扰了,在下刚刚记起还有要事在身,只好改日再来请教!”
孙浚说着,向韩清行了个简单的礼来,回头便向门外走去。
韩清仍坐在椅子上,朝远去的孙浚悠悠地喊了句:
“孙尚书,这番事忙,恕罪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