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山,自灵魂深处的记忆传来,便有着无上恐怖。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任何试图靠近它的人,必将受到来自灵魂的惩罚。
伴随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压力。
云凡一步步沉重的靠近清水山,那是神明居住的地方。
神明?当初你们不仁,今日休怪我不义。
即便是死,我也要看看你们是不是那般没有的人性。
云凡咬牙切齿,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了,都快有点承受不住,很是狼狈。
可神明在哪?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巧了,云凡也不知道。
那怎么办,朝着最高的山而去,最高最高,最是世间高山。
即高必远,既远则不达。
他云凡一普通之人。怎可去得了高山。
索性往高点的山头一躺,静待时间的流过。
我本风云,奈何不受眷念,自幼丧父,而后丧母,然以灵魂为诱饵,引得妖魔上当,遂大仇得报,但已时日无多。今苟活于世,不求问鼎顶峰,不奢常伴大道。生活劳心费力,日常苟且偷生,却背一世之骂名。今夜解脱,望后人铭记,一生向善!
云凡挣扎的翻了个身,捡起地上的枯枝,借着皎洁的月光在地上写下这一段文字。
就单单这段文字,就已让大豆般的汗珠滴落在地,好在上天眷顾,这是一块软土地,要是硬土地,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劲,也休想写出来一个字。
皓月当空照,清风拂山头!
云凡破感凉爽。
别无他念,静待死亡。
死亡如风,常伴他身,那是妖魔的谎言,引诱他一步步的走出清水山。
可这都是笑谈,他苟活十年早已荒废没有一点生机的身体因为登上小土坡就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哪怕这妖魔说的再好他云凡也是有心无力啊。
云凡裂开嘴巴想笑一下,可是许久没喝水的喉咙早已干旱,只能是无端哑笑,倘若有人看见,想必会尖叫起来。
毕竟一个细高瘦干的人干裂着大嘴黑咚咚的向着你张了又张换你你不叫啊。
真是世事无常,妖魔诡计多端啊。还没到十二点呢活生生的云凡被搞成了这副鬼样子。
“还没到十二点?那现在几点!”
“肯定还没到啊,他这不还活着吗,现在11点59了。”
“哦,还有一分钟。”
“嘻嘻,妖魔看上的灵魂,肉身也必然是好东西。”
两个鬼灵精怪的小毛孩正蹲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云凡,贪贪的说道。
云凡早已没了神志,只是灵魂还困在肉体这枷锁里。
毕竟,即便是妖魔,也要守规矩不是,十年就是十年,不可早,更不可晚,只有那一刹那间,那记印法打出的十年之后的一刹那间,方为妖魔,这是规矩,这是谁的规矩,这是清水山的规矩,清水山,就是这一片天,天的规矩,大道的意志。人与妖魔既共处这清水一界,便生生世世守我清水山的规矩。
12点整。
一瞬之间,万云涌动,不分上下,舍我其谁。
云凡肉体被猛的拉向空中,须臾灵魂突破枷锁,妖魔虚空大手一拘。便被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也在这一瞬间。云凡肉体下的小土堆,裂开了一条缝,一个清洁无比夹杂丝丝血红的灵魂自下方创出,刚好进入落下的云凡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小土堆的缝又合了起来,就好像没有打开过一样。
时间已过,妖魔不敢再出手,即便他无比的眼红,刚才那是无比饱满的灵魂,至于上面的丝丝血红,他完全有手段去除。而且那副躯体,可是天生至尊体,不然,又怎么会要其灵魂。
挣扎一下,似乎想争取一下,毕竟,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失不可忽骤得。
“哼,竖子狂妄!”杂袍道人惊出一语。
一摆衣袖,一阵威风。
妖魔狼狈倒退数十步。
鬼灵精怪不知所踪。
“好一个劫魔,既已得手还不速速退走,真当我清水山无人?再不走,即便今日劫主亲临也救不了你。”
“你怎么敢提起祂,他的名字,吾之荣耀。”
“你这看门狗,也配提起祂,今日即便是死,我也要血洗清水山。”劫魔克制住了内心转头想跑的念头,也克制住了内心对清水山的畏惧,今日若不是收其灵魂,怎么可能跑到清水山上来。
劫主二字给他莫名的力量,劫魔咬牙悍然出手。
“哼,找死,那就死。”一念出,万物落。
劫魔破碎的身躯从天而降,灵魂也被绞灭。疯狂的微笑依旧在他的脸上荡漾。
为劫主而死,吾之荣耀。
“取一换一,大道无缺。”杂袍道人衣袖轻挥,云凡的灵魂被打入小土堆。
看了云凡的肉体片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