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剑挥动,寒气逼人,一排排冰冷的魔力刺爬向了那个怪物。
披着法恩皮囊的圣者闪身至身后大概七个身位,莉莉丝很快看出了那是空间系魔法,不过能够做到这种等级精准的移动,除了那继承十二人之一的沙利芬定是无人能抵。
“沙利芬!为什么会是他?法恩?”
银光闪烁,那焦黑的身躯已经站到了莉莉丝的身后,他手起刀落,莉莉丝的颈动脉和气管瞬间开了一个碗口宽的伤口,鲜血不住的喷涌,其身躯像是败落的枝叶,她缓缓地倒下,身体无力地靠在墙边,呼吸急促到无力,眼神也渐渐迷离,一抹痛苦的神色在她脸上凝固,华丽礼服沾满了粘稠温暖的血。
“嗯?手感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就不该受赐于世,奔向死亡吧,卑贱口快的女人!”
“莉……莉莉丝?你这家伙……”
瑟柯死死瞪着他,双眼通红,虽然他心里清楚那种程度对于血族来说并不会致死,但莉莉丝是作为半血族半人类重生,多少那种重伤的绝望和疼痛感是避免不了的,何况,她这次的恐惧体验,竟是在自己的眼皮下。他将剑柄捏紧,反握了过来。
“哦呼,你那个眼神,我很喜欢,不过,连魔力都没有的你……”
他并没有说完话,那是很卑鄙的突袭,不过瑟柯这次并没有躲,他向身后横起剑,只听清脆一响,瑟柯扭动了身体,挡下了重击。
“你能看穿我的魔法?”
“我只是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
瑟柯也慢慢发觉过来他那速度过分异常,他将剑尖触地,没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魔力波动。
“别得寸进尺,小子!”
沙利芬貌似是很在意有人说他臭,愤怒的他向着瑟柯丢出了一大一小两颗不知名的紫色小球,大的一颗在接近瑟柯时产生了巨大的斥力将其推开,瑟柯暗感不妙,这样下去,撞击又免不了把自己拍晕,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小球竟然在接触其附近的瞬间将空间的方向调转向下,就这样,瑟柯以那致命的速度撞击在了地面上,全身散架一般钻心的痛在他的脑中融化开,这种诡异的魔法道具着实令人一时发懵。
“咳!噗啊!”
口腔好像破了,嘴里的腥味甜滋滋的,目光也没有办法聚集。从眼角余光窥去,模糊的黑乎乎的人形缓缓逼近。
“没有魔力,了不起,一个没有魔力的人类竟然和本尊比划了两个回合,知足吧……败犬!”
沙利芬扬起手中短刃,在那头顶的至高点,陷入了静止。他的视界在很短的一个瞬间中被截断,而唯一还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异常的心跳。
咚咚——
“………………”
咚咚————
“……………………”
大地失色,就连火光与燃尽的红灰都变的黯淡无光,风声与虫兽声悄然凝固,那瘦弱的身躯及巨大的影遮蔽了半个夜空,蓝色的火焰在角落燃起,而月,则是他的王座,沙利芬的心跳越来越沉重,他反复在大脑全部的知识储备中寻觅,这异常的根源。但那份平静很快给予了他答案。
“幽行者·沙利芬,教廷的护院犬,你刀刃向死亡代行?还是说…圣教会重新举起了那讨伐的白金旗?”
沙利芬眼角几乎快挤出血滴,那个压迫感,他此生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果说,教宗的压迫感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那么面前这个瘦弱的身影便是一整个连绵不绝的山脉。
“…………洛”
“静言。”法尔莫斯做了一个手势。
蓝色的火光闪动,沙利芬明明感受到了喉咙的振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因他并未了解洛玛基存在的规则,死亡不仅仅是万物的归属,也是万物的公仆,召唤死亡之名,死亡就会与之回应,但这里已经跨出了冥河,所以按照息战圣约,洛玛基不得动用权能。
“瑟奈森,阿洛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确是名良将。那么,圣教十三圣徒末子,请你对死亡做出问答。”
瑟柯艰难的爬起,胸口的刺痛在提醒他,肋骨大概是断了两根。他稍微翻了身,顶立在了墙上,嘴角微微一笑,心想大概是因这镇上突然爬满了亡灵,老东西的手能伸过来了。
“第一问,汝身灵魂腐朽至深为何不回归安宁?”
洛玛基手中出现一杆银白的单盘秤,那上面的雕文刻着没人认识的古老文字。
“呵,你们尸坑的这些鬼东西。”
洛玛基摇头,而秤杆上的尾端结出了一颗黑色的果实。
“第二问,汝盗换身躯数百年,可有何不舍之情?”
“……笑话,我……谁想死啊!”
沙利芬捂住了嘴,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言语被完全掌控,为什么自己要去回答那个问题。瑟柯笑了笑,小声嘀咕着。
“那是恶果秤,没用的,能让他掏出这玩意的家伙可不多见,倍感荣幸吧。”
洛玛基侧向瑟奈森点了点头。
“三问过二,且听腐败之风,以阿洛之名,宣告,幽行空间之人,沙利芬·克劳狄乌斯,汝盗换他人身躯百年,残吞他人魂魄,罪不可赦,恶秤所示,当受深渊折磨同百年,刻行!”
洛玛基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半空中,法尔莫斯借周围幽火,显一分身在瑟柯一侧。
“呼…怎么伤成这样,是老头子失算了,那种东西,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小姨?咳,您是说?哪个?”
瑟柯有些疑惑。
法尔莫斯悄悄扶起瑟柯向莉莉丝那边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等候一刻,她拉起瑟柯的手,向那戒指灌注了一些魔力。
“唉……自阿洛开辟的拥挤堆变的扭曲混沌,原生的一切就开始恐惧,那是生存意志莱夫的诅咒,受到开辟的莱夫与阿洛抗衡,至少是在大绘卷中记载,已经对峙了上万年。”
“这个卡德比伯爵和我讲过很多次了啊,但因为阿洛的意志嘛,不过平衡还是出现了裂隙……”
“没错,那是因为本被保存在凋零圣殿的大绘卷破碎,仅剩下了一纸书皮和几张残页。”
瑟柯盯着身披的斗篷陷入了沉思,他好像忘记了什么本不该忘记的东西。直到法尔莫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实际上,伯爵和你讲说那绘卷是上古大历史的记载并不准确,实际上,那本绘卷是……不可言表之人的作品,是上个世界的万象之纳,那其中封印了九百九十九种上个世界的异象,不可言表之人选择将绘卷交付阿洛留存,信任祂的品性,不过大卷现却因为莱芙的使者破碎……”
瑟柯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第一次是派斯特教自己在尸坑前山种地。不过至于法尔莫斯说的这些对他来说还真是新知识。他抬头看了看洛玛基消失的那处半空。
“老爹果然还是不能在外边呆太久吗?”
“这也是叫你出来的真实原因,因为一些特性避免监听,我们都不能在洛肯讲述真相,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你。”
“果然是个麻烦工作,总得有人替你们出来干是吧?呼……所以呢?那沙利芬到底什么来头?”
“无论如何,那些残页必须悉数收回,否则,现存秩序将很快回退到上个世界的末日……时间到了,就由你去判断吧,今天主刀的是瑟奈森,毕竟他是半生者,可以在外边多呆一阵子。”
“喂喂,小姨…关键的问题你是一个也没回答啊。”
阴风吹散,蓝色的火焰熄灭,眨眼的功夫便仅剩瑟奈森与沙利芬对峙,瑟奈森手持长刀,一步一步逼近沙利芬。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