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孙太后朝江景恻招了招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快些进来。江景恻像是只拔掉尖牙利爪的猛兽,乖巧的守在孙太后身旁。
即使他已经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可一边守着的婢女什么的还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那是刀山火海,血肉之中磨砺出的杀伐之气。
绿昀知晓祖孙两人定有些家常话说,便就势将殿内守着的奴婢一同唤走。
看着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乖孙孙,孙太后有些心疼。她摸了摸江景恻头顶,语气怜惜:“乖孩子,瘦了。此番回京,便不用急急往边疆赶了吧?哀家的小七如今到了年岁,也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
江景恻已经很习惯皇祖母跳脱的思维,虽然不愿早早订婚,误了人家姑娘,但他也不愿意叫这个老人家再多为他操心。
“皇祖母,此番回京,小七是想长居都城,在您面前好好尽孝。可若边疆再起战事,我辈儿郎自然当仁不让!”所以,我不愿意成婚。我怕心爱之人不能相守,我怕她离了我的庇护,会如母妃一般在这深宫大院香消玉殒。
莲妃之死,乃是这个少年将军的心病。
孙太后自然知晓,便换了个话题。“你可曾见过你北裕姑姑家里的那个表妹?”
江景恻艰难的从记忆深处拔出那么个人来对号入座,他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是,阿归妹妹吗?”
“对!没错,是珠珠儿!”孙太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正了脸色。“你阿归妹妹才回京不久,你没事去找她玩玩,别叫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欺辱了她。她如今正在殿里午睡,待夜间开席,你找那个最漂亮的就是。”
如今成气候的皇子都已成年,朝堂之上的斗争一点不知晓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孙太后知晓自家孙儿没那般多的心思,但她是要他注意身后人出手时,莫要扰了沈归清净。
江景恻点了点头,只道:“孙儿知晓!”
他陪孙太后在这下了盘棋,又被齐帝身边的人着急忙慌的叫了过去。
此时沈归正好起身,两人一个进屋,一个出去。沈归正好见着江景恻一闪而过背影,而江景恻侧身正好看见姑娘娴静的笑颜。
“怎么有些眼熟?”江景恻有些微微愣神,但很快就被打断了思绪。
这边孙太后唤来绿昀,只叫她给姑娘换一身衣裳,沈归不好拂了长辈的好意,只好由着绿昀和孙太后在一旁侍弄。
烟桃色绣着竹叶的大褂,里面配着槿蓝色的襦裙,胳膊上在随意搭着一条同色的披帛。衣领处缀着温润的白玉石,阳光照射下散发着寒光。姑娘的一半青丝被挽起,戴上个金丝流苏玛瑙冠,小巧的耳垂也被挂着一对赤金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