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闻言,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亲,那兵部侍郎的女儿就拿我就当个消遣。如今外头人人都知我在外头庙里为母亲祈福,未曾得到如同二妹妹一般的教习。她气不过二妹妹抢了她到风头,将女儿我推到风口浪尖。幸得郡主和殿下仁慈,这才能让女儿能够安稳表演完自己的才艺,得了魁首。哥哥和二妹妹几次拿出太尉府为女儿撑腰,她,她却……”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看着珠珠儿一脸戏精上头的模样,沈渡按了按抽搐不止的额角,随时准备接戏。沈乐阳突然噎住,有点哭不下去了,只好看着沈归一张嘴叭叭讲。
沈归哭得抽抽噎噎,开口却不是因为受了委屈,而是不满父亲受了薄待。“她一幅盛气凌人模样,不将我太尉府看做一回事。就,就好像兵部侍郎在府中也是如此。”
“放肆!”沈止诃身处高位这么些年,最是不容许有那么些个不长眼的人在他面前蹦跶。况且如今沈归方才回家就因为前些年的薄待受了委屈,他太尉府若是不拿出些态度,宫里那些皇子母妃,尤其是太子母妃卫贵妃。定然不会叫太子娶这么毫无家族助力的贵女为妻,这五分怒意就此得演变为八分回击。
沈归应势躲了躲,好像被吓到,又往前挪了几步。轻轻拍了拍沈止诃因恼怒而颤抖不止的胳膊,“父亲,都是女儿的不是。若不是因为二妹妹回府报冤,女儿不想拿这件事叫父亲烦心。如今父亲这般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这一番话,给她摘得干干净净。因为多年不在家中,即使受了委屈也不敢回家说。因为心疼父亲生气,所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若是沈乐阳是个聪明的,她就此作罢便可,但她是个没脑子的。
这边沈止诃对这个女儿总算是露出了几分浅薄的真心,那边沈乐阳又继续哭闹开来。她把矛头转向上午赴宴时的差错和回府未等她一块,叫她如何如何在一众贵女面前出了丑。
毕竟前些年沈归未回时,沈乐阳是府中唯一的年轻女眷,什么诗会,宫宴呀便都是带着她。钱氏掌管中馈,家中还有经商的路子,沈乐阳一直过得比一些嫡女还舒坦。沈渡是府中嫡长子又是沈太尉唯一的继承人,少年英才,又是储君伴读。玉树临风,性子也好,自然成了权贵中的“热门夫婿”。
可以这么说,人人与沈乐阳的接触都不过是为了一个“利”罢了。如今府上嫡女回来了,身份压了她一头,如今才情更是压了她一头。“人走茶凉”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惜,她被钱氏教养的实在天真蠢笨了些。沈渡心中烦得很,开口也是难得疾言厉色:“沈乐阳!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诬陷嫡姐,那我便去宫中请老祖宗派人下来教教你何为礼仪尊卑!”
沈止诃心中本就窝着火,如今被她这般一哭闹,更是烦闷。“上午?上午的事如何你兄长已派人给我说了。怎么?小阳是觉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到了眼盲心瞎的地步了吗?”
说完,沈止诃一掀衣袍,四平八稳的坐在主座。“钱氏无才无德,不堪继续教养府内子嗣。乐阳今后便搬到你祖母的院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