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黑猫说。
“晚上好,小猫,你怎么了?”
黑猫沉默了一会,说:“那老头走了。”
这么几年下来,黑猫对老人的称呼已经从愚蠢的人类到讨厌的人类到也就那样的人类,变成了“老头”这个简单的称呼。据它自己说,人类会把那些又老又丑的雄性人类称呼为“老头”。
“嗯?”昙花没明白:“去哪了?”
黑猫沉默了更久,昙花不明白,在它的概念里,“死亡”并不能用“走了”来代替。
“他死了。”黑猫说:“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死掉了。据说是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它的语气不是很明了,似乎是难过,又好像是遗憾。
“我还参加了他的葬礼,应该是叫葬礼来着。很吵,有很多好吃的。据说老人被烧成了灰灰,装到盒子里然后埋进了土里。”
“这样啊,”昙花沉默了一会:“他已经太老了。”
“嗯,太老就会死去。”黑猫说:“就像你们过了很久也会枯萎一样。”
“不过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要把他烧成灰灰,如果是我的话,我更喜欢在泥土里腐烂掉。”
顿了顿,黑猫似是不经意问:“你会难过吗?如果我死掉的话。”
“会的。”昙花说:“所以你不要死掉。”
但只要是生命都不免于会有凋零的那一天,只是或早或晚,陪伴或长或短罢了。
如果我们终将永别,我想我还是会庆幸我们彼此相遇。就像最后一抹夕阳在叶隙间留下对这个世界赤诚的吻,天边第一缕明光越过云彩拥抱夜幕最后一粒星子,像接住一丝从枝梢间悄然流淌过的温凉的风。
如果我们终将永别,我想我还是会庆幸我们彼此相遇,我将会保留关于你的无限思念,开在每一朵每一朵生长又落下的花上,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