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感叹,周云急忙抱起第五具尸体,这时,他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爹!”
周云摸了摸李三的脖子和心脏。
“还在跳动,还有的救。”
周云眼中大放光芒,他立刻检查一下李三身上的伤口。
在他胸口处有一条长长的刀伤,所幸凶手没有太认真。
或者说压根就看不起隶农,所以没有补刀。
至少还有救。
“我需要针、纱布,酒,止血药……”
周云脑子一瞬间就转过许多想法,这种刀伤处理,他学过。
心念转动,周云立刻朝着库房跑去,在库站里,就只有库房可能有这些。
没过多久,周云就找到了库房。
此时库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死了不少人。
有看守库房的侍卫武师,还有三个闯入的黑衣人。
此时,在库房中许多珍贵的草药货品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地被弄的希乱的寻常物品。
周云细细一找,约莫过了百来个呼吸,终于在一团乱麻中,找到一匹素色的纱布,几坛被打碎的烈酒和几瓶金疮药。
其中有一瓶金疮药还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不能找了,先止血。”
眼见没找到针,周云心中一急,他必须先回去给李三止血。
正在此时,一把冷冽的长剑横在了周云的脖子上。
“把金疮药…给我”
一个黑衣人喘着粗气,单手捂着胸口,一手持着长剑,丝丝鲜血从他手上流出。
周云转身,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惧怕。
默默的转过了身,周云颤抖都说道:
“好…好”
见是个小娃,黑衣人心中一松:
“给我抹药…”
他话音未落。
突然,周云纱布从左手上一扔,一把匕首瞬间出窍,将长剑一弹。
“啊!”
黑衣人被纱布打中眼睛,长剑同时被匕首一弹,他手一松,长剑立刻飞出了好远。
“剑都拿不稳,还敢出来杀人。”
周云没有逼问来历,他匕首一转,在黑衣人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扑通一声,黑衣人就躺在了地上,逐渐没了生息。
见黑衣人死了,周云脸色一白。
他才五岁,就刚刚那两下,身体差点虚脱了。
要不是黑衣人重伤,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拿起掉在地上的纱布,周云找到一个小锅,将东西都装了进去。
随后,他一路小跑,回到了装货处。
周云简单的擦拭一下伤口,并用烈酒给李三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
“呃!”
还未死去的李三被疼痛唤醒,叫了一声。
周云眼中一喜,他紧忙将金疮药撒到伤口上。
随后取一段洁净的素纱裹了上去。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哑巴一路小跑着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见躺在地上的父亲。
哑巴一急,立马拍了拍父亲的脸,见父亲毫无反应。
他似乎明白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委屈的抱着他父亲哭了起来。
周云走上前去拍了拍哑巴的脑袋:
“对不起,我赶来的时候他就死了。”
周云不知道哑巴能不能知道死的概念,他只能轻轻的抚慰着这个孩子,一起等着天亮。
夜色渐明,李三的血已经被止住了,可这不代表李三的情况好转。
周云摸了摸李三的头,一股滚烫的热浪从他额头袭来。
李三发烧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周云推测,可能是伤口出现了感染。
可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接点凉水,冷敷在李三的头上。
待稍微冰凉几分,就吃力的将他搬到了库站后面的驴车上。
周云估摸着丰宁县应该已经安定下来,至少能找到个医师。
临走前,他带着哑巴将库站搜了个遍,找到了三个拇指大小的碎银子。
李三能不能活,就看这三个碎银子了。
带着昏昏欲睡的哑巴和陷入高烧的李三,周云坐在驴车上,驱赶着驴儿前往丰宁县。
他明白此去县城,风险极大,毕竟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太惹人眼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驴车终于赶到了丰宁县县城外。
与周云想像的不一样,此时的丰宁城格外的宁静,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四处的门铺更是紧合在一起,生怕惊扰了别人。
周云眉头一蹙,他拍着驴儿来到了一个药店面前。
见大门紧闭,周云拍了拍大门,可过了一会还是无人,周云立刻拿着一根木头敲击着木门。
过了足足半炷香,才有一个头发须白的老郎中不情不愿的开了门。
“小娃,你做什么?”
老郎中特意瞧了瞧四周,发现没什么危险才对着周云说:
“快点回家吧,这几日外面太危险,我们医馆不接诊。”
说完,老郎中就想关门。
可却被周云拦了下来:
“大夫,我爹重病,你能不能救救他?”
说着,周云就拿出了身上仅有的碎银。
老郎中眉头一皱,他这才看见驴车上躺着的李三和一个小娃。
“你们是从城外过来的?”
周云点了点头。
老郎中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像不出这两小娃是怎么带着这么一个大人过来的。
他再次环顾了四周,又看了看周云手上的木棒,顺滑的收过他的银子:
“你们进来吧。”
也许是担心被人看见,老郎中手脚麻利,他出去将李三一起抬了进来,随后立刻关紧了门窗。
回到屋内,老郎中掀开李三的衣服,他眉头紧锁:
“竟然是刀伤,早知道不开门了。”
此时老郎中心中有了几分悔意。
刀伤代表着麻烦,为了一点碎银,就惹上麻烦不值当。
另一边,周云见老郎中有些犹豫不决,他眼睛一眯,急切道:
“大夫,快快救救我爹吧。”
“我爹是城外库站的杂役,也不知道是谁伤了他。”
“要是弄出声响引来别人就不好了。”
库站?
丝!
想起了昨夜响彻丰宁县的砍杀声,老郎中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
他发现眼前的小娃极为聪慧,要是因为他不治病人,大声哭闹起来,恐怕真会惹来麻烦。
“小娃,你去那边烧水!”
“然后把屋内那葫芦药酒拿出来。”
“知道什么是葫芦吧?”
老郎中还想提醒一声,就发现周云已经拿着葫芦放到他面前。
随后立刻跑去烧水。
老郎中摸了摸脑袋:
“这小娃不对劲,十分里有十三分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