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外界,时已过下午三时有余,秦阳正扶携其妻,而蒙姑则紧抱小秦珺,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唯恐山风侵了这小婴孩。缓缓而下山,此刻已然临近山脚之畔……
未几,二人闲步至龙溪桥畔。但见澄澈的河川,鱼儿欢畅,游弋其中,时而跃出水面,搅动一池潋滟碧波,景致甚妙。
恰于此际,自村中匆匆奔出二人。待其望见桥上的秦阳与蒙姑,复疾行数步,亦至桥上。立于前的男子,气喘吁吁而言:“秦阳哥……老家主遣我等上山唤你!未料你与蒙姑嫂子,已然下山矣,此诚甚善,免我兄弟二人再登山之苦劳!”
秦阳眉头紧蹙,目光急切,紧盯着来人,急声问道:“且慢!大虎,老家主究竟所为何事?这般急切相召!莫非是那熊霸天等人已至?”其话语之间,担忧与急迫交织,节奏紧凑,仿若那紧绷之弦,随时皆有崩断之虞。
且道这秦阳与蒙姑:“兄乃云渺仙宗之人,此宗位处关中东部,于那珞珈山仙山之巅,云雾氤氲,神秘幽邈。此番老家主相召,想必是有重大要事亟待共商!”
待秦阳闻此,即刻转头望向自家妻子,心中已然有了谋略,看来欲解村中之事,需得请家兄前来襄助。
恰在此时,立于秦大虎右侧的秦小虎,面带欢悦笑意,满心皆是欢喜:“蒙姑嫂子,你生了!”言罢,又稍感赧然,伸手抓了抓脑袋,目光还瞥见了怀中之物。
秦阳忙询之:“小虎,怀中所匿何物?”秦小虎憨然笑答:“此乃我为小侄儿所备之长命锁,愿其平安康泰,顺遂无忧!”蒙姑感恩而言:“小虎兄弟,真乃有心之人矣!”
继而,桥上欢语笑声,绵延不绝于耳……
……
约二刻有余,秦阳方将蒙姑与稚子妥善安置停当,而后自自家庭院徐徐而出。抬眸之际,但见大小虎仍静守于门前。其言曰:“吾等行……”
未及半炷香的须臾,三人便至东村之首,伫立在秦家祠堂正门之前。
秦阳昂首凝望“秦家祠堂”四字,心中万千感慨,恰似滔滔潮水汹涌奔突。秦家庄于此落地生根,悠悠岁月,已然逾千载之遥。思及当下风云诡谲,变幻莫测,未知前程究竟何往,忧思如缕,重重萦绕心间。
不过须臾两三息,秦阳旋即敛神、整衣,三人继而阔步踏入祠堂之中。但见堂内烛火摇曳,香烟袅袅,绕梁盘旋。先祖牌位肃穆排列,仿若在诉说往昔岁月之悲欢离合。朱红梁柱,雕龙绘凤,尽显昔日家族之辉煌灿烂。尘埃于光影之中轻舞飞扬,似在低语岁月之沧桑变迁……
于祠堂内,正位右侧所坐者,乃年逾六十八的老家主秦火,随即下首两侧,亦坐着六位年逾五十的长老。
于是,秦阳趋前三步,连忙恭手道:“秦家第一百八十代子孙,拜见老家主!”
老家主秦火微微眯目,眸光如炬,审视着秦阳,良久,方才缓缓启口道:“吾孙归来,免礼!”其声沉稳健硕,于这空旷之祠堂悠悠回荡,袅袅不绝。
他轻捋长须,继而又道:“观汝神色,似有要事存于身,且速速道来与吾等一闻!”
秦阳直起身躯,神色凝重,应声道:“老家主,今族外局势汹汹,诸方势力皆蠢蠢欲动,吾秦家恐难以独善其身、安享太平!且三日之后,熊霸天亦会前来!观之,这大正王朝,已然步入暮年矣!”
秦火闻此,眉头微蹙,目光愈发幽深如渊,沉声道:“吾族传承千秋,历经风雨无数,岂会惧这一时之风云变幻?汝且详详细细道来……”
“是!”秦阳恭手道:“吾观当下,吾秦家庄唯一之出路,乃需于家族之中遴选出十名幼年稚童,待家兄莅临,令其携此十人拜入云渺仙宗。唯有这般,外来之族人,乃至如熊霸天此等虎狼之辈,方不会再扰吾秦家庄矣!”
待秦阳言罢之后,祠堂内瞬时静谧无声,约三息过后……
“哈哈哈!”秦火大笑而言:“妙哉!秦阳,汝可知,汝等三人未至之前,吾等数人便已商议,所定之事,恰为汝方才所言,此非不谋而合乎!”
旋即,祠堂之中,便传出阵阵大笑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