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念诀,一抹金黄之光窜入了瑶思体内,突然间,玄一耳边再次响起那声极富魔力的男音,“你既要给她下炼魂咒又何苦唤出凤灵护她心脉呢?”
“谁?”
玄一看了看殿内四周梦鹤殿的内院仙娥是不得入的,除了守在床榻前的庭舒,殿内再无其他人。
庭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公子,殿内只有我们三人的气息,你这几日是不是太累了。”
玄一不再多言,只是嘱咐庭舒照顾好已被施咒的瑶思,随即便离开了内院。
玄一刚出内院的大门,周围的景物便开始变幻扭曲,原本由一座云母石拱桥而连接的梦鹤殿内外院,突然间变了一副模样。
虽说孤宴本就仙气聚集,但这一瞬间冒出的鼎沸仙气就算是在宴王所居住的东灵宫也不可能看到。
梦鹤殿栽种的仙青草全都变成了人形一般高的雪色大树,云母石拱桥变成了祥云高台,高台上立着四根擎天石柱,而在石柱的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与她一般的雪色长袍迤逦的垂到了云层里,墨色的长发松散的在肩后以流光为缎打了一个结。
那人看似仿佛刚沐浴而出还来不及穿整好衣衫束好长发一般,但周身极具威严的神灵之气又让玄一不得不忌惮。
松散着衣衫的男子突然转身,只这一瞬几乎让玄一呼吸停滞。
眼前的男子几乎是神君中难得的极致,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似乎都汇聚于他一身。
他生了一张不染凡尘的脸,似睥睨一切,似云淡风轻,轻易便能让人失了魂魄。
但于此刻的玄一来说,这张脸竟让人莫名的熟悉,像是许久不见,又像是刻苦铭心。
“过来。”
只因他这两个字,玄一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此人太过危险,这是玄一第一反应。
待她准备再次往后退时,一股强劲的神力推着她的身体朝着男子的方向行去,而她半点法力也施不出来,直到男子与她不过咫尺之间的距离。
男子伸手取下了她覆在脸上的银狐面具,玄一的真容一览无遗。
她想要反抗,可惜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只见男子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轻柔的说道:“三万年过去了,你竟将我忘了个干净。”
“你到底是谁?”
他并不回答玄一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的寻踪鹊嗅到了你的气息,我从天池中急急地出来,胡乱的套了衣衫,湿着的发也随意打了个结就来寻你,你便要以冷脸相待?”
玄一看他这模样竟是一本正经的撒起娇来,玄一眉头微微皱起。
只听男子指着自己的赤脚,抱怨道:“喏,你看,为了见你,我连鞋袜都未穿。”
玄一被他前后不一的巨大反差弄得有些恍惚,试探着问道:“我的错?”
这一问,男子方才的抱怨全然不见,反之是一脸森严不苟言笑的嘴脸,“你现在终于承认是自己错了?”
“我哪里承认……”
玄一的话还未说完,男子便先她一句开口道:“虽然已经过了三万年,但你既已知错,我便原谅你。”
玄一猛吸了一口气后,强颜欢笑道:“神君如此宽宏大量,敢问神君贵姓?”
男子一笑,仿佛有融化世间万物的灵气,“我叫白临溪,出走了三万年,该回家了。”
“何处为家?”
“君临——”
白临溪轻轻挥了挥手衣袖,解除了玄一的禁制,随后转身赤脚踏着脚下的祥云消失在云海之中。
只听见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从消散的云层中传出,“我再纵你三月光景,三月之后我亲自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