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源回道,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便对王承恩说:“让田弘遇晚上到信王府来,我们商量下四海商行如何运作。”
“是,先生。”
此时,西郊有支小型商队自西而来,看到前方流民聚集便停下来。
范掌柜得报,下马车一看,眉头便皱成一团。
这里离阜城门十多里,要是流民骚动,商队被抢大不了财物损失,要是惊扰到马车里贵客,那麻烦就大了。
“范掌柜,发生什么事?”
听到贵客问,范掌柜即刻凑到车门前,回道:“鳌拜大人,前方被流民所阻,商队无法过去。”
随即,一个脑袋包得只剩一双眼的壮汉探出脑袋,观察一会,说:“流民虽多,却无混乱之象,应该是有人招收流民。范掌柜派人过去探探消息。”
“好的,大人。”
一刻多钟后,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来,禀报道:“掌柜,四海商行招收流民砍伐木材,待遇丰厚,得到消息的流民还在不断往西郊来。”
“几个苦工而已,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待遇丰厚呢?”
范掌柜不屑,心细的鳌拜却问道:“怎么个丰厚法,详细说说。”
伙计回道:“四海商行每日组建两个流民营,每营五千人,三成青壮,七成妇嬬老弱。选中的人都要洗澡,剪掉长发,再换新衣服。”
“有口饭吃,流民要多少有多少,还换新衣服?四海商行东家脑袋搭牢了。”
鳌拜没理会范掌柜,示意伙计继续说。
“大人,每人都穿棉袄、棉裤、棉鞋,戴棉帽,男的藏青,女的是青花。吃的是掺菜的什么玉米饼,那香味,馋死那些流民了。”
“我看是你馋了!”这待遇,范掌柜听了就心惊。
鳌拜却是若有所思,问:“范掌柜,你经常待在京城,可知城外有多少流民?”
“冬季无工可打,流民多聚集京城郊外,十万还是有的。”
“要是将消息透露给京城百姓,范掌柜以为会发生什么?”
鳌拜不禁开怀大笑,他奉大汗之命,绕道前来京城接洽晋商,让他们准备好粮草,大军撤退的时候带走。
要是把京城搞乱,甚至坚持到大军到来,那是何等的大功啊!
“鳌拜大人,大局为重。大汗的目的是劫掠,扫明廷颜面,给自己涨威望,并不是真要攻取京城。”
对鳌拜的天马行空,范掌柜非常无语,就凭你们两三万人马,也想攻取京城?
攻下来占得住吗?
鳌拜脸色一沉,冷冷道:“范掌柜,我看是攻下京城,不符合你们晋商利益吧。”
这算是说到点上了。
但范掌柜矢口否认:“鳌拜大人,我晋商对大汗赤胆忠心。只是京城十余万人马,不敢与大金军作战,对付百姓总没问题吧。”
“那就让他们对付好了。”鳌拜冷笑道,“把百姓都杀光,谁来守京城?再说,杀百姓,那些臣子就不答应,谁敢下令?崇祯小儿,还是兵部官员、京营勋贵?”
道理是这个道理,晋商也有能力让朝臣闹起来,可晋商会这么傻吗?
范掌柜苦笑,只能让家主劝这个莽汉。
“鳌拜大人,事关重大,还是先进城,与家主他们商量后再定。”
“哼,那就进城吧。”
鳌拜不悦,但这掌柜说得也有道理,这事得家主拍板决定。
流民很守秩序,小商队经过时,只是瞧几眼,并未有人生出贪婪之心,这更令鳌拜坚定立大功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