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今天一惊一乍的神态，阿莱扎伊也不好多问，生怕哪句话再刺激到对方。自己对于纠察域外客到底是谁的势力这件事情也并不太在意，只是面具里的那家伙强烈的要求和哥哥的遗嘱下他不得不照例问两句。既然何三川说他没有，那就当他没有吧。

我这算是，躲过一劫了么。

何三川背过身去长呼一口气，至少今天下午的祭礼算是安全了，但无论怎样，自己也要赶紧逃离托里斯卡纳，留在此地绝不是长久之策。

何三川开始仔细回想起壁画上的内容，逛了一天一夜，托里斯卡纳的范围仅限于此，自己只能在这巴掌大的地方里找东西再作文章。

少年登上了山，在山顶接受了神明的赐福，得到了新的力量。

可印象中除了第一天登上的能够俯视整个托里斯卡纳的坡顶，这地方没有高的山峰，甚至都没有高一点的陆地。何三川回想起阿莱扎伊第一天跟他说过的话，审判日之后的托里斯卡纳海边会浮起一片未知的迷雾、域外客只从神庙这里离开过，好像这其中有某种奇妙的关联，但何三川此时此刻又很难确定那是什么。

“阿莱扎伊，如果在海上不断航行，会撞到托里斯卡纳的边界么？”

“不，不会。”阿莱扎伊答道，“帆船会从另一头重新回到托里斯卡纳。”

“我想我明白了。”何三川点点头。

“什么？”

“这个世界，并不是你说的圆锥体，而是跟我们的世界一样，就是个完整的球型。”

“这是你的结论？”

“我的猜测。”

何三川伸手示意阿莱扎伊不要打断他的思路，尽管记忆里几个小时前，阿莱扎伊用触手终结了他的性命，但此时此刻，他找不到第二个人分享他的猜测，验证合理性。

即便阿莱扎伊听完这些后出手杀死他，他也能依靠着面具的能力再度重生。

“这世界不是一个圆锥形，而是与我的故乡一样，是个球形。但托里斯卡纳的确是这个世界的基点，如果用我曾经生活的世界来比喻，托里斯卡纳就是这个世界的地心。”

“你的祖先得到了某位神明的赐福，利用特殊的力量，将托里斯卡纳从陆地上的某一个位置翻进了地心内部。”

“而你我脚下踩的这土地，正是托里斯卡纳之外的土地。直白点说，此时此刻，或许正有人跟我们脚贴脚站在这片大地的另一端。”

“所以，离开托里斯卡纳的方式只有一个。”阿莱扎伊理解了何三川想说什么。

“跳进海里，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