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苍穹下,长城如同一条苍龙一般横卧崇山峻岭之中,守护着大秦帝国的亿万子民。
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内征战不休,民不聊生,长城外聚集着数十万择人而噬的“恶狼”。
这些个“恶狼”在长城外忍受着严寒,忍受着饥饿,但却从未放弃杀戮大秦子民,抢掠大秦子民的想法。
天狼国兵营,狼主金帐,吴青竹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忐忑不安的盯着炭盆中的炭火。
穆啸月切下一片羊肉,嚼了嚼,咽下肚子,端起纯金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冷冷的道:“吴青竹,你可有话说?”
“还请狼主大人在宽限几日,李大将军麾下正在全力缉拿凶徒”吴青竹躬身一礼,低声说道。
穆啸月冷声道:“吴青竹,你可知这二十天,吾天狼国冻饿死了多少人?”
吴青竹强自镇定了下来,躬身一礼,朗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狼主责罚!”
哼,这厮是以退为进,逼吾就犯呢,穆啸月冷哼一声,面色变得阴沉如水。
大巫师吩咐吾等围而不功的目的有二,其一是逼迫秦国内部自乱阵脚,其二是坐等赵高一般的奸臣投靠,里应外合,一举占领秦国北地五府。
吾本就不看好吴青竹的计谋,只是想着姑且一试而已,即便是此计不成,也损失不了什么,却不料,这厮竟被李傲天收买,一而在,再而三的找借口拖延时间。
穆啸月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恼怒了,很想一刀砍了吴青竹,但理智却告诉他,吴青竹不能砍。
他虽擅长领兵打仗,但却不擅长权谋,一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将吴青竹从幕布后喊出来出主意,长此以往却是形成了某种依赖性,一时半会舍不得杀吴青竹。
“吃里扒外的东西,姓李的给了你何等好处?”穆啸月陡然怒喝道。
“呵呵,这厮若不发怒,吊着脸,额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可这厮一发怒啊,额不到保住了小命,而且可以乘机拿捏住这厮”吴青竹悬浮在嗓子的心咕噜一下滑回了胸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粗鄙的武夫,跟额玩,你太嫩了,吴青竹极其不屑的扫了一眼穆啸月,猛然挺起了胸膛,一身正气,义正言辞的道:“吴青竹宁饿死,也不会丢了读书人的气节,狼主休要辱吾清白!”
“吴青竹,莫要给脸不要脸!”穆啸月脸气成了猪肝色,孤给这厮一个台阶下,这厮竟然蹬鼻子上脸,给孤玩起了风骨和气节了,简直是可笑之极,你这厮真要有骨气和气节,岂会背叛秦国给孤做谋士?
“狼主请看”吴青竹一把撕下幕布,穆啸月面露尴尬之色,幕布后的桌子上除了几本书之外就是几根干瘪的萝卜。
本王顿顿喝酒吃肉,这吴青竹却是宁愿躲在幕布后面吃萝卜,也不愿开口讨要些羊肉吃,的确有读书人的风骨。
穆啸月爽朗的一笑,朗声道:“吴先生,本王错怪你了,先生请!”
“属下吃萝卜吃习惯了,吃不习惯羊肉,还请大王恕罪!”吴青竹说着拿起一根干瘪的萝卜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穆啸月心中一叹,将面子折叠了起来打包装进口袋,第二次请,不理,第三次请,吴青竹极其不情愿的入座,取出竹筷夹起一片切好的羊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咸阳城,咸阳宫,赢胡亥合上奏折,出神地看着书桌上的密函,及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面色如同春末夏初的云一样变幻莫测。
还真是一波三折,魏向阳刚刚驱散本王赠给他的众多仆从,李傲天就开始派兵缉拿张飞烟,却不知是在演戏,还是有甚图谋?
近几日,上郡五府守军忽然结盟,长城守军增至三十二万,这本是好事,但不知为何,本王颇有些心绪不宁。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一但诸将纷纷效仿,彼此结盟,孤想要夺兵权,可谓难如登天啊!
赢胡亥此时心中极其矛盾,既希望诸将结盟守护长城,有害怕诸将结盟造成某种威胁。
哎,孤手中没兵权,也没钱粮,甚问题也解决不了,徒增烦恼而已,赢胡亥长叹一声,只感觉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了他,越是挣扎,绑的越紧。
“一醉解千愁,今朝有酒今朝醉”赢胡亥一阵喃喃自语,自斟自饮,一连喝了好几杯,有了几分醉意,不由自主的喊道:“歌姬何在?”
喊罢,赢胡亥才反应过来,歌姬似乎被自己用来铭志了,心中莫名的浮起了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秦阳府,黑鸦山,赵三娃端着盘子,快步走进窑洞,将盘子里的酒菜逐一摆放在桌子上,躬身一礼,后退的走出了窑洞。
张飞烟看着碗中的水煮肉,水煮菜,水煮麦粒,心中不由得一悲,这个世界的人太可怜了,能吃到没调料的水煮肉已经算是有钱人了,穷苦老百姓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萝卜,扁豆,黑豆,黄豆,各种豆类,偶尔吃一顿水煮麦粒,开心的像过年一样。
李舞月诧异的看着张飞烟,这家伙盯着肉发甚呆呢?
就在这时,百里战,王三郎走进窑洞,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末将拜见侠义王!”
“百里校尉,王校尉,请起”张飞烟下炕扶起两人,拉着两人坐到了炕桌边。
百里战真气传音道:“王上,那些个土匪,盗贼,马贼,逃兵,早就盼望加入义军混吃喝,领军饷,谋大业了,吾等几乎没遇到抵抗,侠义军蛟龙营,猛虎营各扩充了一万多人,只是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呢……”
张飞烟风轻云淡的一笑,真气传音道:“呵呵,百里将军,吾听闻浣县的草头王张旭派兵强抢百粮食,吾等侠义之士当诛杀此獠,取其钱粮,以充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