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总部发布了一个很离谱的指标，平摊到每个人身上也许更离谱。这就好比是，你在市中心租个厕所都费劲，它要你买下江景大平层一样。

朱怠在部门晨会上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一部分是对这个数字的无语，一部分是对于自己绩效的担忧，还有一部分是期待朱怠作为一个部门领导，能为大家争取点什么，少完成一点也好啊！

“这个数字我帮大家看过了，高呢，确实是高了点，但是呢，总部制定的目标，一定有他的道理，说明还是可以完成的。你们每个人今天都去列个工作计划，下午一个一个来讲给我听。”朱怠还是不意外的，不可能站在他的下属一边。

“那朱总，你要完成多少？”这时候有不怕事的员工问道。

朱怠靠向椅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我嘛，我的职责就是管理你们、监督你们，你们的指标不都是我的指标嘛！”

他没有指标。

“哼！”有个员工冷笑一声、摔门而去了。剩下的人默默为她鼓鼓掌，继续沉默。

“大家还有没有问题？”朱怠环顾会议桌，发现大家头都垂得很低，“我们的青年员工要多为公司出点力，罗琳，你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点她的名？是还在记上次签字的仇吗？

“呃，朱总，我觉得这个指标有点太……”罗琳很卯足了劲才开口。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就散会，工作计划抓紧做啊！”朱怠端起杯子，快速地站起身走了。

高了。既然不想听她的话，为什么点名她发言？边上的老员工拍拍罗琳的肩，告诉她这是朱怠的常态，他脑子有点不对劲。

罗琳下午还要和同事去总部开会，如果要汇报工作计划，她得抓紧做才行。不过一直到罗琳要出发去开会了，朱怠的汇报点名都没有点到她。

这次又不点我了？

行吧，那就先去开会。罗琳和同行的同事坐上了预订的公司公务用车，正要出发之时，有人敲了敲车窗玻璃，让罗琳从副驾驶下来。

是朱怠。

“我还是要去和总部领导谈谈，这个指标还是有点问题，正好你们还没走。来，你坐后排吧，你们女同志瘦，挤一挤。”

于是后排四个女同志面无表情地挤作一堆。

总部冗长腐臭的会议几乎开了一下午，罗琳和同事们正等着回程的公务车，见到朱怠和总部的领导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他说：“哈哈哈哈领导，这个指标我们肯定可以完成的，您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来领导，这儿有车。”他说着，把他的领导迎进了接罗琳她们的车里，并对司机说：“师傅，小心点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