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络复杂的眼眸落在那张房契上,他向来小气,突然这么大方,只怕有诈。
不过,这么地段极好的药铺,她当然得收下。
当即袁络便笑道:“多谢父亲,我会好好保管这间铺子的!”
“记得明天早上去跟掌柜交接,他已经跟衙门说好了,过户到你的名下,可别耽误!”袁不屈牙根气的直痒痒,但也只能忍痛割爱给袁络吃些甜头。
“好!”闻声,袁络心下警惕了一些,目光落在袁不屈离去的背影上,心下嘀咕,指不定明日,他会出什么幺蛾子。
待袁不屈的背影消失,袁络便吩咐兰枝去打探一番。
待半个时辰以后,兰枝回了清心苑,禀报:
“小姐奴婢也没问到什么,不过听管事嬷嬷说,老爷刚刚命令她们去打扫祠堂,只交代说明早要用!”
袁络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怕是要把袁如雪记在娘亲的名下!
毕竟如今苏姨娘的身子也已毁了,在也难成为相府主母,袁不屈面对她,难免会有膈应。
袁络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讥讥笑:“拿张房契就想打发我,你这如意算盘怕是要打错了,我会让你们所有的筹谋付之东流!”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兰枝在一旁询问道。
就恰巧在此刻,袁乘从外面缓缓步入厢房内,目光如炬落在袁络身上,眼神中都放射出如夕阳一般璀璨夺目的光芒,直接扑入袁络怀中,撒娇卖萌“阿姐,听小厮说,你去玉泉寺为祖母求灵符的途中,遇到了悍匪,你没事吧?”
而不小心中袁乘扯到了袁络的伤口。
“嗤”袁络的伤口顿时像撕裂一样疼痛。
“阿姐,你没事吧?”袁乘见状,才发现自己粗心大意了,赶紧退开了几步,担忧的目光落在袁络身上。
“我没事,乘儿不必担心!”袁络扯开一抹浅浅的笑容,映入袁乘眼帘。
这笑仿佛有种吸引力,渗透进袁乘心脉。
“阿姐,没事便好,方才乘儿听闻阿姐出事,可是急坏了,连忙便赶来瞧阿姐!”袁乘的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那眼神中闪现出的一抹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我这不是没事吗?乘儿,尽瞎操心,你这功课可都复习了?”袁络抬首看向袁乘,询问道。
“都复习过了,那些书都太简单了,看一遍都全部记住了,一点也不费力,就在空闲的时候,我还为阿姐报了名,只等阿姐二日后,去参加璇玑阁的斗琴大会呢!”袁乘此番言论,句句斩钉截铁,字字如雷贯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波涛汹涌,仿佛万箭穿心一般刺入袁络心脉。
闻声,袁络心下震惊,瞪大了双眼,怒瞪袁乘:“你,替我报了名了?”
“是啊!昨日定北侯府阿姐一曲闻名,我想着也该趁着斗琴大会,挽回你的声誉才行,让大家瞧瞧,相府嫡长女,可不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草包——”袁乘并未察觉出袁络的异样,说的有根有据,斩钉截铁。
“乘儿,你也明白阿姐并不在乎这些虚名!”闻声,袁络摇首苦笑,道。
她明白乘儿是为了替她挽回名声着想。
“我明白阿姐不在乎这些虚名,但你不能不替阿娘考虑为你自己将来的终身大事所考虑吧!如果要是阿姐因为名声受损的事,一直无人敢上门求娶,你让阿娘如何放心的下,阿娘她身子本就不适,如果在因为担心阿姐的事,身子受损,那岂不是阿姐的罪过——”袁乘说的有根有据,斩钉截铁,拥入袁络耳中。
闻声,袁络目光如炬落在袁乘身上,无奈道:“你这是想方设法想让阿姐去参加什么斗琴大会啊!竟然你如此费心为阿姐,阿姐若不成全了乘儿,也说不过去了。”
这话是迎下了。
“阿姐,是答应下来了?”袁乘声音中带了欣喜若狂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
“嗯!”袁络点了点头,迎了一声,道。
——
长公主府,姜天胤在暗阁中,侍卫将袁络的事,皆如实禀报给了姜天胤。
“这些就是你所打探来的消息?”姜天胤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让人进入了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寒冷刺骨,让人有种不寒而栗,胆战心惊的感觉。
“是!”侍卫如实相告,道:“也不知为何,属下想深入调查袁大小姐的事,可在中途却被一神秘力量给截断,最终一无所获。”
“——”闻侍卫的此番言论,姜天胤陷入沉思,手指敲打着桌面,脸一直阴沉着,思索再三,最终才道:“有意思!”
闻姜天胤的声音,侍卫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子,可还需要在调查!”侍卫的声音传入姜天胤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必了!”姜天胤徶了侍卫一眼,随即道。
“我想静一静,你先退下吧!”姜天胤平稳的声音传入耳畔。
“是,公子,属下告退了”话落下,侍卫便离开了厢房,独留姜天胤在房内发呆。
在齐国恶名昭彰的袁络,她身上存在着什么秘密?
对此事姜天胤极其不理解,明明是个黄毛丫头,可为何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
翌日天蒙蒙亮,袁络便大张旗鼓的带着兰枝坐着马车出门。
几乎是袁络前脚刚走,袁不屈后脚便带着盛装打扮的袁如雪往牡丹苑方向而往——
袁不屈和袁如雪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就看到面色苍白的云娘正准备喝药。
经过这几天袁络的治疗,云娘的身体已经明显见好,原本枯瘦的面颊也有了些肉,看上去有一种轻柔之美。
不难瞧出在年轻的时候,云娘是个美人胚子。
云娘乍然见到袁不屈的时候,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想要伸手去拿药碗,却因为太烫,竟是险些直接打翻。
袁不屈连忙握住云娘的手,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夫人当心烫着!”
滚烫的药汁溅到了他的手背上,让他眼底的嫌恶一闪即逝。
云娘对他的突然示好,极其不理解,仔细想想,自打她病重,她就一直未曾见过他了。
如今突然到访,是有什么目的?
云娘迅速调整了情绪,疑惑询问:“你今日公务不忙吗?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袁不屈没有回答云娘的话,反而转头看向袁如雪:“雪儿,你快过来,拜见一下母亲,自此之后,你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你伺候她喝下这碗药,就可以写进袁家的族谱了!”
袁如雪立即掩盖住眼底的厌恶,连忙走过去道:“母亲,女儿伺候你喝药!”
说完,就接过药碗,用汤匙舀了一口往云娘的嘴边凑过去。
云娘病了那么久,脑袋有些发蒙,但这可并不代表着她傻。
云娘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下意识伸手拨开汤匙,皱眉反驳:“我的女儿只有阿络,她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
袁如雪被推的药汁洒在新裙子上,险些没忍住一巴掌扇过去。
可她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相府名义上的当家主母,在娘亲名声被毁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先依附着。
袁如雪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可怜兮兮的哀求:“母亲,我也是你的女儿啊,虽然没有养在府里,可我一直惦念着母亲的病体,我日夜为你祈福,抄写佛经,不信你问父亲!”
“是啊,雪儿是这世上最孝顺的孩子,比那一直都不来看你一眼的袁络可强多了!”袁不屈应付道。
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下对云娘是深恶痛绝。
云娘的眼睛突然泛红了她的阿络不来瞧她,他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就是因为他从中挑拨,再加上府里那些被狐狸精母女买通的仆妇们乱嚼舌根,才会对她这个母亲生出嫌隙。
云娘毫不犹豫的别过脸去,紧紧咬着唇,再没有吭声。
“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敢不喝药,你信不信,我立刻就休了你!”见状,袁不屈怒不可遏,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