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策没有继续向下说,众人也瞬间沉默了。
史可策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可是要与西夏形成这种默契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当今圣上与西夏的私下约定。
如果真的有这样约定,便是一种禁忌,谁提及,谁掉脑袋,甚至连猜都不敢猜,也不该想!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杨一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说到协议,便是第三个原因,在过去三十年间,大渊与西夏之间主要发生了两次大的战争,战完以后,签了两份和平协议,两次和平协议的和谈和签署地,都是凉州,所以两次都称凉州和议。
就因为是凉州和议,凉州就像一个遮羞布,只要凉州无战事,无论双方打得再凶,也可以当作看不见,所以西夏人在没有决定好全面侵略大渊之前,必然不会来攻打凉州。”
左迁之和史可策默默点头,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政治和军事的默契,对峙的双方都当作驼鸟,也以此为练兵,只要没有发生全面战争,大家都是视而不见。
杨一平又道:“其四,大渊与西夏在这些年中一直有一些走私生意,对于两方来说,尤其是对于双方的一些高层来说,这些走私生意可以带来丰厚的利润,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凉州的存在,可以让双方高层得到这些利益,他们舍不得这些利益,自然舍不得让凉州发生战争。”
左迁之张了张嘴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问道:“请问二位大人,你们可知,在大渊内部,究竟是谁在主持这些走私生意的?”
杨一平淡淡一笑,回道:“大人,我也不瞒您说,这些年凉州能活下来,一半是靠着这些做走私生意的人,因为他们的来往,因为他们在凉州中消费,才让凉州人可以从中赚点钱。
所以,对凉州人来说,这些都是衣食父母,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做得是什么生意,凉州人从来不会去打听,只有他们有合法的路引,凉州必定会热情接待的!”
史可策顿时有些黑脸,问道:“杨大人,凉州虽然离大渊远些,可毕竟是大渊的领土,你怎么可以对这些人听之任之,完全不干涉呢?”
杨一平完全不以为然:“史大人,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凉州卫都要饿死的时候,你却让我把唯一算是可以合法得到的财源给断掉吗?你说说看,普通的士兵,他们也是人,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史可策立时反问道:“你刚才明明不是说他们是走私吗?走私算是什么合法的财源?”
杨一平歪歪头,说道:“我有说走私吗?唉!凉州离朝廷太远,民智不开,根本分不清是不是走私,只要有路引的,那必然是合法的,我们只认路引,其他的事情,我们管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