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再次将两女孩子如同此前陈某人一般抱在腰间,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看了一下山势后便沿着山脉向南方奔去,尽最大的力量脱离这一处险地。
果然没多久,更为狂暴的黑雾吞天蔽日而来,规模比起此前竟不知狂暴了几许!黑雾一过,群山山上原本枯萎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竟如同被吞噬一般只剩光秃秃的山石、黑土!
猛烈的奔袭之下,又拖着两个女孩,加之江天明并不是体修,跑着跑着,他便没了力气。
“噗通”一声,江天明刚欲要跳上一块山石上,却发现自己居然没了力气了,带着两女孩霎时间便摔倒在地。
寸心倔强地站起来,却发现两腿疼得难受,但她咬着牙站起来,将无法动弹的江天明和江兰心拉起来,却被两人的体重带着再次摔在地上。
她满脸不甘,一旁的江天明则已经闭上双眼。江兰心看了寸心一眼,也无奈闭上眼睛;而寸心此刻心中异常平静,注视着北方的黑雾,静静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
“还是不行了吗?”江天明绝望地说了句话,话语间满是无奈!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之声令三人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而后疼得满地挣扎;等撞击声消失后,三人强忍着疼痛望向北方,那里蓦然间多了一道道血红色的文字!
漫天的血红文字左右相勾、上下相连,竟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一般堪堪承受住黑雾的撞击!三人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但却能感受到那里撞击之剧烈,只因为那撞击之处竟撕裂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缝!
黑雾再次褪去后,漫天血红文字渐渐隐去,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呜呜呜——”寸心再也忍不住了,躺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江天明早已力竭,见身旁两人再无危险,顿时昏死过去;江兰心这时则恢复了些许力气,将他缓缓放平在枯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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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恨啊,为什么……”一道扭曲的黑影一闪而逝。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遭受这般待遇……”白色阴影扭曲,然后如同面团一般拉长,又弯曲成环形。
“父亲,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抛弃我……”鬼影般漂浮不定的阴影诞生出七窍,然后又被撕扯成碎片。
“师傅,你为何这般对待师妹,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一些黑色阴影夹杂着些许红色,而后又转化为无边的愤怒气息刺透黑影。
……
这里是一片光怪淋漓的世界,是无边黑暗中诞生出来一丝丝、一点点彩色光芒,每一个光芒都曾经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虫蚁鸟兽,人族、异族,在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陈某人并看不见这一切。
准确来说,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活人,是唯一的生命。但被剥夺五感的他目不能视、鼻不能闻、口不能张、舌不能尝、耳不能听……甚至,他连思考都无法思考……
无边无际的空洞在他脑海中穿过,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醒梦半醉,这种感觉,比黑暗还要痛苦,唯一支撑他的,可能只有那一丝丝火红色光芒。
这道光芒一直依附着他,他也依附着这道光芒。
这里没有时间概念,所及之处尽是虚无。但终究一切都在变化,于是,他渐渐地有了温度,而后五感慢慢恢复过来,他努力睁开眼睛,渐渐看到一丝清明——那是久违的阳光!
虽然这里色彩扭曲,到处一片暗沉,但他依稀能看到身旁的景象。
“老祖,他醒了!”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顺着声源望去,是一道扭曲的人影……他眨眨眼,看到一个平头男子兴高采烈看着他。
他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被另一道温和的声音制止,此人道:“别动,你的身体刚接好,此刻动弹不得。老祖说过,你运气很好,曾经是引子,所以能活下来。”
一段时间后,恢复视力的陈某人终于彻底看清楚说话温和的男子是何模样。
“我叫西门允,他叫公孙信,这是我们的老祖,老祖名讳不可乱传。”见到陈某人盯着自己,西门允用温和的声音介绍着三人道。
陈某人定睛望向斜下方,一道老得昏昏欲睡的老妪正端坐着,笑着望着他;公孙信早已失去了期待陈某人醒来的兴致,此刻他跑来跑去,一会儿找葛月如老祖询问啥时候能继续行动,一会儿跑去打搅西门允打坐顿悟。
葛月如老祖只是出言安慰,西门允则是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慰他。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是跑累了,倒在陈某人旁边便睡了起来,很快便演奏一曲呼噜震天绝学。
这般景象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老祖终于开口,说陈某人可以行动了。于是,陈某人被公孙信背着走,也不知道他将被带往何处。而陈某人也没问,额,他无法开口,也不能开口。
这几天,公孙信一直观摩陈某人,许多时候对他都是欲言又止。有时他会看向陈某人,而后与葛月如窃窃私语。
这一天,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便问道:“你是我们丘市的人吗?”
陈某人未作思索,然后在公孙信背上微微点了一点。
“原来真是的啊,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会有楚跃大师亲手制作的机械块呢。”公孙信恍然大悟,然后又问道:“你和楚跃大师认识吗?”
陈某人想了一下,然后又点了一点。公孙信这下更兴奋了,连忙喊道:“允弟,允弟,这位兄弟认识楚跃大师!”
……
就这样,因为陈某人的伤势,一行四人只得在朦胧一片的暗黑色环境下缓慢行进。
又三天后。
陈某人这次终于知道老妪是什么人了!
这三天,并不是没有黑雾出现,但每每出现一次,黑雾便被老妪出手镇压而回;每一次老妪出手,其势之雄壮,其声伟岸;莫名之中,一道令人顿悟的冥冥之声似从九天之上传下人间……
每一次黑雾出现,陈某人便会在这种广大之音下洗涤一次,身上也似乎恢复了不少。
“信兄弟,你是公孙家族的人吗?那个十一大家族的公孙家族?”陈某人与陈某人闲聊道。
公孙信闻言,脸上一片自豪,回答道:“对啊,我父亲不在了,爷爷叫做公孙燕,就是守西丘那个公孙燕!”
“哦,那允兄弟也是西门家族的吧?”
“当然,他父亲叫做西门长,是西门家族的族长,厉害吧!”
在陈某人身后,在旁边扶着葛月如老人的西门允一脸警惕看着他,问道:“敢问大哥名讳,师承何人?”
此言一出,连背着他的公孙信都来了兴趣。公孙信自从武力值暴涨后,整个人一直是依照本能行事,且极度依赖西门允。当离开西门允后,他便会陷入莫名的疯狂之中,整个人变得狂暴无比。
而后,他对陈某人说道:“对啊对啊,我背着大哥就能够感觉到大哥你一定非常厉害,你身上流着的秘力让我十分有兴趣和你打一架。等你好了,我一定和你打一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