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咬牙切齿的看着路念辰狮子大开口，心虚的抬手扶了扶眼镜，试图用成年人的气势压迫对方。

“行啊，交警电话是啥来着？”

“3500？”

“哦，想起来了112。”

“4500！”

“小爱同学，帮我拨打号码112。”

“妈的，5000就5000！”

“成交，你扫我。”

过了一会儿，看着自己绿泡泡上的数字，林念辰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小子，亏心事做多了小心鬼敲门。”

眼镜男走之前，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林念辰一眼。

“行啊，最好来个女鬼，风韵犹存的那种。”

林念辰也不怕，微笑着回应。

这世上女鬼他不知道有没有，女妖精倒是有一堆。

对付这种喜欢钻空子的混蛋起来，他可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

黑吃黑嘛，恶人自有恶人磨！

林天蛟从小就没教过他要做个好人，在这个社会上要想减少精神内耗，一个灵活的道德底线可是必不可少的。

林念辰收完钱后，径直走到上完厕所回来，还在那闭目养神的林天蛟身边低语道。

“行了，大爷别装了，东西拿到了，走吧。”

听到后，林天蛟也漫不经心的抬起头。

“高警官，那我们先去医院了，你们这儿服务太周到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头儿我让我孙子给你送副锦旗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人民公仆为人民服务！大爷慢走啊。”

看着林天蛟终于起身了，高天亮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

“怎么才3000?”

“那个人就给我转了3000。”

坐着公交车回去的路上，面对林天蛟审视的眼光，林念辰脸不红心不跳直视着前方。

“少跟老子放屁，你小子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赶紧交出来。”

“呵，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都是你教的么。”

林念辰冷笑一声，又多转了500块过去。

“留500辛苦费。”

“你和我谈钱？！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喂不饱的狼崽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林天蛟冷笑一声嘲讽道，尖酸又刻薄的语气一如往常。

“怎么，我说错了吗？和那群狗东西们一样，你对他们还有用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当作神一样供着你，现在呢，瞧瞧我现在是什么样！一群骗子.......”

见对方不答话，得胜后的林天蛟仍旧不满足，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林念辰静静闭上了眼睛的靠在座椅上，不再开口和林天蛟争辩些什么。

这老家伙最近的情绪真是越来越不稳定了。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林念辰知道任何尝试与这个已经将半只都脚踏进棺材里的老人争论的行为，都是没意义的。

偏执，自私，狂躁

这些疯狂的字眼，是他对这个宛若精神病一样的老人贴上的标签。

在林天蛟那具苍老的身躯里，灵魂却依旧火热的像是一头暴戾的年轻雄狮。

不，不对，应该是用疯狗来形容更加合适，还是一条被人抛弃了的疯狗。

林念辰不止一次的这样想着。

林念辰恨他，可有时候却还是很同情他。

就像到了现在，在根本没有几个人的公交车上。

那个有些神经质的驼背老头还是选择坐在了能看到全车视野的最后排的角落，即使这里空间狭小的连脚都伸不开。

他的左手永远不经意放在看不见的阴影处，浓眉下一双阴沉的眼睛无时不刻不在打量着四周。

自己今后绝不会步入他的老路。

林念辰在心里默默着告诉自己。

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年了，只要等到明年毕业的时候。

光怪陆离的鬼魅传说也好，不可名状的未知隐秘也好，这些一切都可以远离自己而去。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不可缺少的救世主，世界并不脆弱到刚好需要他来拯救，毕竟这世上从来都不会缺少满腔热血的超级英雄。

就像曾经也有人把林天蛟称作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