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来，给你留有饭，先吃吧。”春风的妈妈王慧芳把桌上盖饭菜的篓子拿起，凉拌黄瓜跟红烧鸡腿。

“好的妈。”春风恍惚的答应着，自从他毕业远去浙江谋生，往往一年回家一次，他已经好久没这样感受家庭氛围了。

尽管儿子高中的学习很不理想，但是学习上的不好只是能力上的一种表现，又不是做错了人，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针尖对麦芒。

不过春风的老爸春胜利就要严格的多，他小时候因为家贫上到高中便辍学外出打工补贴家用，十几岁的年纪就早早体验了社会的苦跟人情冷暖。在他们那个年代，社会泥泞中唯一能拉自己一把的就是学历了。

可惜，自己儿子学习并不好，春胜利划掉了手机上的斗地主，点起一根香烟，微靠着椅子上。

春风知道这是老爹标准的要问话姿势，甚至一直到他后面结婚生子他都会这样。

春风停下夹菜的手，微微坐直身体，迎接春胜利的家庭小会。

“快期末考试了吧，这个学期的成绩还是跟以前一样吗？”春胜利的话语在缭缭烟雾中穿梭，像浓雾里的眼睛，透露出一些危险。

“嗯，没太大的起色。”春风本来很想狡辩说点善意的谎言来让父母安心，可是他想到高考出分后父母的惆怅，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给过多的期待反而是一种罪过。

春胜利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他没想到春风会这么说，虽然他知道以前儿子都会或多或少的“说谎”让自己别操心，但也没有揭穿他。

一个家庭本身就是几个人的相互迁就，什么都要一穿到底的话，那这个家庭就没有和睦可言了。

“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我今天看到有几个暑假补习班还不错，明天我给你报上去吧。”

春风纠结了一下，还是摒弃了随和春胜利提议的想法，他说到：“不用了爸，暑假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补习班就算了。”

尽管春风多走了五年的时间，但是此刻他还是不敢去看春胜利阴沉的脸。

他爹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

“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一个高中生，现在要做的事只有学习！你次次考试都班级挂尾，你能要做什么事！”春胜利稍微有些激动，大幅度的讲话让他手指香烟上的灰掉了一桌子。

“是啊春风，你现在这个年纪不学习能干嘛呢，没有文凭你干什么都没用。”王慧芳也对春风说着。

春风放下筷子，紧了紧脑袋的弦，他要想利用疫情还谋取第一桶金，那他这个暑假就必须要去做兼职跟完成对口罩源头工厂的价格调研，不然等开学了就覆水难收了。

“我想去体验一下社会，看看外面是不是跟你们说的那样不堪。”吵架就吵架吧，重来的机会只有一次，春风不能放弃。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春风，这都是为你好啊，你上学以为是给我们上的吗，都是为你自己啊。”王慧芳有点急了，她很害怕春胜利跟儿子吵架，当妈的，最不希望自己后半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不和。

春胜利抬了抬手让王慧芳打住，他丢掉烟蒂站起来看着春风说道：“你连最容易的笔杆子都抬不起来，还说要去看看社会的，那些工作你能坚持的下来？”

春风做好决定后也是一步不让，不过却也没有选择跟少年一样的大吵大闹，“爸，现在社会变了，工作更具有包含性，文凭固然重要，但是我觉得选择更重要。”

“儿啊，你咋这么不听话呢...”

“你先别说话。”春胜利打断了王慧芳的发言。

“你是我儿子，你的性子我知道，你能装几桶水我也清楚的很，不是你爹我看不起你，从小到大有哪件事你是从头到尾坚持下来的，做好做不好先不说，你连坚持下来都很难，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春风默言，自己从前确实没有做出过任何成绩，不管是书法班还是自己主要要学的吉他，到最后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