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骂我都是脏话连篇,没什么素质,也不像父亲骂女儿,像是泼妇骂街,基本上的词儿都是:“锤子,鸡儿,鸭儿,狗鸡儿,狗日,老子“有时候还会带些威胁词:”打死你,弄死你,你给老子等着,你晓得啥子后果的
….
“
这些我都习惯了,关键是他割草也算是许多年有经验了,再怎么说他年纪也比我大二十多岁,可是他却拿我跟他比,同样的时间,我只割了一点地方,但是他已经割了一大片地方,于是他可以休息,如果我说腰酸背疼,他就说:“你割狗鸡儿一点还想休息,你看看,同样是割草,老子割了多少,你割了多少?”
我没见过你这样比的,我心里其实想说,你为什么要拿你跟我比,我多大?我连刀都是刚刚拿的,一不留神还容易割到手呢。
所以有一次我还真割到手了,那天很热,割到无名指了,血开始一直流,山上只有一户人家,我爸说让我去找一些壁夫子沾在伤口上,我就丢了刀去找人家了。
壁夫子就是蜘蛛的家,有好几层,外面一层黑的,撕掉它,里面是白色的,然后我叫那个叔叔帮我找了一张,大概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不一会儿我就觉得头晕目眩,应该是中暑了,一下子想吐,看不清视线,我说叔叔,我坐一会儿,他说你是不是中暑了,你这脸色太白了。
然后叔叔就扯着嗓子喊我爸,她说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你快过来看看,我就听见,他一边骂得很难听一边过来了,骂的是:“真的是没鸡儿用,锤子用,割狗鸡儿一点割得到手!”
大概也是看我脸色确实有些吓人,叔叔说赶紧背他去看医生,他很无奈的背着我,然后路上还一直骂,大概还是说活没干着多少,还要背我我回来。
那天我妈也赶紧回来,给我喝了藿香正气液,但是天色已经快黑了,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我爸的脸色铁青的瞪着我,然后冷不丁对我一吼:“走,去把东西背回来。‘
因为背我回家,所以刀和背篓都放在山上,来回要二十分钟,所以他让我去背。
当时我妈说不让我去了说天都黑了,让我休息一下,我爸还瞪着她说:“你狗鸡儿活路不干,说得轻松。“
好在我虽然讨厌大伯娘,但是他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天要黑了嘛,你就个自出去了嘛。“
我爸向来比较怕大伯娘,她说这话我爸一句都没顶,然后很不爽就去了,说实话,那一瞬间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不过这两人要说没一腿我都不信,我爸经常有事没事就说大伯娘年轻时好漂亮,也是个骚批,还说邻居家有个老头本来想去他们家偷东西,然后也想跟她发生点什么,
不过现在大伯娘长胖了太多,一百三四,我爸说,现在看着就是一坨肉,没什么味道了,再加上她每天在我家地坝子上晒内裤,那个内裤洞洞眼眼的,不知道穿了多久没换,也不知道换一条,看着就倒胃口。,
他说起这些事朗朗上口,开怀大笑,又说前女友小红还怀过他一个儿子,不过打掉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可能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知道他这一套,这些话他用真真假假的感觉说出来,其实就是真的,毋庸置疑,还自话自说的说,哎,要不是红狗儿家太压人,我们还没分手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分手是因为不门当户对,小红家早前经济就很好,那是自己家喝的水还是水田里的,人家已经打了口水喝上自来水了,小红经常比撇却我爸,说家里条件没他们家好,所以我爸自尊心受挫,就分手了,不过现在也很后悔。
我一听就替我妈打抱不平,每一次我看见屋里那张小红的照片我就咬牙切齿,我那次真没怕,趁他不在偷偷取下来,用针把照片里的眼睛鼻子扎了许多洞,不言而喻,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八九岁那年,大伯家要修新房了,便把四合院的一边拆了,这下四合院就剩下我家一方了,他们家修了一座二层楼,我记得修房时没有住的地方,姐一家就在背后那块池塘后面的地里,用竹垫搭了个临时帐篷,姐姐当时还邀请我跟她一起去睡。
我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狸花猫当时喜欢在我们家玩儿,他喜欢守着耗子洞,一守便是几个小时,直到抓到耗子为止。
我和姐姐还有奶奶、大伯都喜欢这只狸花猫,经常喂它吃的,它也很亲近人,去临时帐篷住它也来陪我们,我喜欢抱着它摸啊摸,感觉能跟动物相处也好快乐。
不过没过多久就被人药死挂在李子树上了,把我伤心了好多天,我不知道人为什么可以这么恶毒,他只是一只猫咪,他也有生命,为什么他要被人无情杀害?
我和姐姐也喜欢去地上采花放在那个竹垫上当装饰,那时候我爸同意我和姐姐在帐篷住,是因为他刚好也要在外面守夜,
秧苗田每过一段时间需要抽水,怕发电机被人偷走,所以每家每户抽水时都会临时搭个帐篷在外面睡,他虽然同意我跟姐姐一起睡,但是他放下了一句话,晚上你就时不时的按着水管去走一圈,听见没有,看看有没有漏水什么的。
其实我好害怕,那水管至少上千米,绕过一些人户家门口,还有狗叫,我怕黑,也怕狗,晚上没人我一个人怎么敢。
他倒是不会完全让我一个人去巡视,但是每回巡逻会叫上我,感觉是,我别睡觉,你也别想睡,大家都别睡心里才平衡,
因为他一直说,什么都是他在干,我妈吃闲食,我要拿起这个家,并放话:“到了十六岁,你就要种田来养我了,我反正不管,我每年吊七百斤谷子给你爷爷,我也不要多了,你也吊这么多给我就行,反正到时候你得自己拿着干,我是不干了。
我妈说:“你还没老就想着等她到了十六岁就供养你,哪有你这样的,你是七老还是八十了嘛。
”
我爸这人就是,但凡干一丁点活,就要一直夸不停,一会儿吧说手拉伤了,一会儿又是全身痛,因为他身板很小,九十几斤,也不知道是不是恶事干多了,所以经常得病。
不过他是懂享受的,既然外面的按摩院要花钱,那我就是免费劳动工,他经常干不干活都是让我给他按摩,我妈一说他,他就暴跳如雷,那一套陈腔滥调又来了,所以我妈慢慢也不说了。
我爸也不会管我是不是女孩子,总之为了自己享受嘛,除了穿了个内裤,然后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当着我妈的面让我给他按摩肩膀,背,大腿,小腿,头,我跟他一起干的活,晚上累的想休息,但是我还要加班给他按摩,我不敢说什么,也许是生来就受压迫吧,我有些懦弱,就算我心里再怎么反抗,再怎么不满,我也只能乖乖听话。
就这样三天两头就让我给他捏捏,按按,锤锤,这个人也不会知足的,我越长大,他就越懒,懒到哪种程度。
我记得打完谷子,家里晾晒了十二垫谷子,一般都要放在竹垫上晒一会儿,然后又翻晒,直到晒干为止,但是每次翻晒的时候,就要将谷子重新拉到一起,再用推耙子推开。
之前是两个人配合完成的,后来我爸因为怕热,就在家里躺着睡觉,家里有个脸盆大的破电风扇,还没有面上转的那层,然后他觉得躺在地上睡凉快,就自己吹着电风扇睡在地上。
结果时间到了,他不想去翻晒谷子,于是他就叫我自己去,烈日炎炎,晒得人毛焦火辣,我一个人拉垫子都费劲,但是没办法,必须做。
于是我心里怀着怨气,又不敢吱声的开始干活,光是拉垫子都花了许久时间,那时候爷爷采茶叶回来,经过时看见我一个人在翻晒,假装没看见,回家了。
奶奶接着走来,她心疼的说:“你爸呢?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