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岸席地而坐看向被细风吹拂轻舞的火苗,不经意的开口:“当真毫不在意嘛,我知你心不必瞒我,我们是同样的人。”
说完静静看着睿王,眸子中充斥着骇人的光亮。
只见睿王有条不紊的向火中轻轻放着树枝,沉默片刻后道:“在意与否又有何用?”
“舅舅他手握大军境外作战;朝堂上派系林立纷争不断;父皇从未辨证视听无端猜忌;阿芜尚小便要遭此劫难。”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只是在说与自己听。
“那我们的志向呢?如果不是你......”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睿王打断。
“如果不是我,还有宿王或者太子,我有兼济天下之心,但绝不是只困于庙堂。”睿王坚决的说着。
眼底通红着,眉端深皱。
“你知道我听到阿芜被劫的消息传来有多绝望吗?”
王右岸抬头看向布满漏洞的房顶,缓缓起身踱步环视破败的破庙。
猛然回身言辞恳切道:“阿浔,你心中所想我缘何不知,六公主此番遇险并不是你不在她身边的缘故,何况方化已经完好无损的带她去北境了。”
似是觉得此话不足以劝解睿王,又激烈道:“少时相交时,我与衡宇便慕你洒脱不羁,怎得如今你做事前都要畏首畏尾了。”
睿王苦苦一笑,站起身后伸出手搭上王右岸的肩,深吸一口气:“阿芜是我为数不多的至亲了,母妃去世时心灰意冷,为她取了小名,那时我便觉得荒凉不该配如此娇小的团子。如今我才知道,是人心荒凉、时局荒凉啊。”
王右岸怔住了,他知晓诸多内情,便未再开口,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睿王来说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走的好了万事皆成,可只要稍有差错那便是倾其所有,也护不住现在的一切。
他不能替他做决定。更不能劝他去选。
谁都不能......
他看不清睿王的眼底有什么,什么东西模糊一片。
“那你今后怎么办?远游结束后就要入朝了,你身后又是有着兵权的定远大将军,届时只怕你想远离都逃不掉这个无尽的漩涡。”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少时立志可曾变否?”王右岸坚定的看向他的眼睛问道。
睿王转身仰头看着破冻处飘出的雪花,幽幽道:“纵然千万人往也,吾独守心矣。”
王右岸上前一步,儒衫随风起轻声言语:“若有朝一日,无从自保为人鱼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