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神来,看着天空之上的黄昏,众人这才缓缓醒悟。
坐在讲堂最前方的位置,从昨夜便早早来临此地,占据最靠前席位的刘和,缓缓醒悟,看着身前将要离去的正儒长孙云,面露犹豫之色。
他自小生活在内城,家中经商所以并不贫苦,故而,他的父亲希望他修习儒道,以此来弥补自己年幼因家贫而未曾读书的愿望。
因受到他父亲的熏陶,刘和从小便勤奋好学,不知疲倦,往往天还未亮便已开始读书,无奈天资愚钝,自幼启蒙,苦读十数年,却未曾习到儒道的一丝精髓。
他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却迟迟不知如何立言,看着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玩伴都已先后立言,踏入儒道,他不由得焦急万分,此次他提前一天来到此地等待,就是为了离正儒近些,好询问一些困惑许久的问题。
可看着正儒长孙云缓缓朝着堂外走去,有些腼腆的刘和有些不知所措,在长孙云将要踏出讲堂之时,他终于鼓起勇气,俯身拱手,开口问道。
“座师且慢,学生有几个问题想要叨扰座师。”
长孙云听到身后声音,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向刘和,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他回想起来,此人他倒是见过数次,往往每次授课,这人都占据讲堂前方席位。
“你问便是。”
刘和看到正儒长孙云回应,顿时大喜。
“学生对立言之境困惑已久,请问座师,如何才能立言?”
“立言?”长孙云听到刘和的问题,微微有些吃惊,看着那一脸执着的刘和,不禁怒由心生。
“我观你每每讲堂授道都在,立言之境我已讲过无数次,你还不懂?”
刘和看着那脸色严肃的长孙云,顿时有些胆怯,哆哆嗦嗦的回道。
“学生愚钝,请座师解惑。”
“哼!我看你无需再修儒道,孺子,不可教也!”长孙云说罢,拂袖离开,只留下那拱手作辑丝毫不敢抬头的刘和。
随着正儒长孙云离去,余下的众多读书人看了眼那一直保持着拱手作辑丝毫不曾抬头的刘和,不禁暗暗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这内城之中谁人不知正儒长孙云虽学问甚高,可性格高傲,极难相处,这刘和问谁不好非要去问他,尤其是如此拙劣的问题,这个问题在长孙云眼里,实在是羞辱,也怪不得他发火。
刘和自然也知长孙云脾气古怪,可诸位正儒讲课,他最喜欢听长孙云授课,每到长孙云授课,他从无缺席,长孙云是他最最敬重的老师,他本以为他的心诚可以换来一次解答,却不料此次却是令他以最难堪的场景收尾。
当他听到长孙云那句孺子不可教也之时,他只觉天好像塌了。
随着众人纷纷离去,讲堂之内只留那保持着拱手姿势一动不动的刘和,虽无哭声,可那豆大的泪珠缓缓滴落地面。
盘膝坐在府邸门口的敖夜虽不知此前讲堂发生了何事,可从路边诸多读书人的交谈中,倒也听了个大概,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到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此时的讲堂内只留刘和一人。
他缓缓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回到府邸,可那只脚却如何也迈不进去。
“害!我这该死的同情心,他是学生,学生自然会有困惑,也自然会有问题,他没错。”
敖夜转过身来,看向讲堂内的刘和,缓缓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