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隧道比冬都洋子想象的还要长的多，在昏暗的空间中，脚步与风声共同组成了耳边单调的背景音。

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东野月的背影，冬都洋子加快脚步，紧紧的跟在后面。

“冬都同学，你有用过M-Buoy（虚拟现实交互终端）吗？”走在前面，东野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是风在隧道中的呢喃。

“M-Buoy……”冬都洋子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东野月会忽然提及这个。

“是有在用。”

其实东野月问的有些多余，如今的虚拟现实交互终端已经深入了绝大部分人的日常生活中，毕竟没人能够放弃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第二人生。

而在教育方面，学校也会使用终端来进行更加便利的情景演示。

“那冬都同学听说过里世界吗？”

“……里世界？”冬都的脸上闪过些许茫然，她并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嗯——这么说吧，你觉得虚拟现实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

“大概是靠认知滤镜什么……实现的吧？”冬都有些犹疑地回答，她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东西。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东野月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并没有继续做出解释。

或许是东野月的话刺激到了冬都，她声音不自主的低沉下来，继续追问。“……不是吗？”

回头看了眼女孩，东野月笑了笑。“没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抿了抿唇，冬都将视线移开。“那是什么？里世界。”

“里世界啊……那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它真实存在，是隐藏在现实之下的另一个世界。”

“你是说它和M-Buoy有关系吗？”

“当然，我们每一次虚拟现实进入的都是里世界，只不过只是徘徊在门扉前，并没有深入。”

“听起来就像是轻小说之类的设定。”

“这样吗……如果我说其实我就是从里世界而来的呢？”那个男人用开玩笑的语气诉说着。

“……”少女则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终于走出了阴沉的隧道，而在踏出黑暗的那一刻，冬都洋子便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草坪，仿佛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铺满了视线中的每一处土地，而在绿色草坪上，则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栋老旧洋馆。

冬都洋子很确信自己还在东川这座老旧都市中，但她也无法解释为何眼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仿佛一瞬间就来到了偏远的乡下一般。

“在这里居住并不是很方便，时常会出现断水断电的情况，水电公司也不愿意为这里单独规划线路。”

东野月抱怨的话语将冬都拉回了现实。

“这里就是老师的家吗？”

“嘛，姑且算是吧。”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东野月带着冬都走向了那栋草地上的老旧洋馆。

“嘎吱——”

生锈的铁篱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东野月率先进入了洋馆前的庭院之中，而在后面的冬都洋子则仰头呆呆地看着这栋古老的建筑，真的很难想象在一座现代都市中会出现这样一栋建筑。

这时，她注意到在铁篱门旁挂着一张门牌——长尾街13号。

长尾街？东川有这个名字的街道吗？

怀着不解与好奇，冬都洋子跟随着东野月的背影进入了洋馆之中。

洋馆的庭院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去打理，大片大片的玫瑰花丛以及其他冬都洋子不认识的花卉都肆意生长着，堆簇成凌乱的一团。

而在茂盛的杂草中，只有一条用石砖铺成的蜿蜒小路通向洋馆的门扉。

空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花香与潮湿草木混合的古怪气味。

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大门，这座神秘洋馆的内部景象便映入了少女的眼中。

红色，这是她第一眼感受到的颜色。

洋馆内部被大片的红色家具装点着，红色的地毯，桌椅，沙发，红木座钟……虽然说不上有多么的违和与刺眼，但冬都洋子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敬畏与不舒服。

“冬都同学有喝茶的习惯吗？”

习惯性地将外套脱下，挂在红木衣帽架上，东野月转身看向有些不安的女孩。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冬都洋子抱紧了怀中的书包。

“不……谢谢，不用了。”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来吧。”

说着，东野月向洋馆内部的长梯走去，而冬都洋子则在后面小心地跟随着。

“东野老师……一直是在这里生活的吗？”

仰望着在头顶一一掠过的华贵吊顶灯盏，冬都洋子问。

“嗯——也不算。这是我在两年前从远亲的那里继承的，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可都是要我亲历亲为地打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