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开春后又请了一个司机,开车毛手毛脚的,结果把车弄坏了。
“修车要花多少钱啊?”喜妹看孩子睡着了,小声对建军说。
“一千多吧,幸亏曲轴没事要不然又会修很长时间花,我去庞口前到二手市场转转买个旧的油底壳,缸筒活塞必须买新的,不买原厂的了,如果明年砖厂倒闭买原厂件不划算。”建军抽了口烟继续说:“修完车也快到月底了,修完车就不雇人了。哎!累就只是再累一年,能熬住,毕竟两个车,不管多累也要比以前轻松。”建军叹了口气。
“明早我做饭吧!”喜妹关心的说。
“不累,我做吧!一个女人开推土机太累了,这不是女人能干的活,太累了,你多休息。”建军亲了喜妹。“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
第二天建军三点起床干到早上七点。之后回出租屋做熟饭便匆匆忙开面包跑到任丘转了一圈。他花50在一家门市部买了一个旧的油底壳,之后马不停蹄的奔向庞口花六百买了缸筒活塞。下午就又回到了砖厂。
“这么快就回来了,零件买了吗?”
“买了,花了六百五,没买太次,也没买太好的。油底壳买的旧的是原厂的比新的实在。”建军笑着说。
“刘哥,油底壳纸垫没了,怎么弄啊?”顾工小王说。
“没事,一会儿我剪一个。”建军皱着眉头,接着又说:“你去烧水煮活塞。”
顾工小王知道自己粗心大意弄得推土机需要大修。
………
几天后建军修完车就辞退了小王。临走前建军嘱咐小王说:“以后开车要用心,我实在没办法再用你,这个月一直修车。我们就夫妻两个人根本没精力一直修车。如果我雇两个人肯定会留下你,慢慢教你。
这个月赔钱只因为你学艺不精,开车要注意仪表盘,听声音。做事要认真点,细心点。”建军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小王看建军走远,吐了口老痰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东西,辞就辞,还他妈磨磨唧唧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当时就翻脸了。肏!”随后把手插在兜里,摸了摸钱说:“看你一分不少的给老子发工资,我就不找你算账了。”之后扭头又朝建军走的方向吐了口老痰。
“真的不雇人了吗?”喜妹看着建军说。
“不雇了,油底壳漏油又开了那么长时间,曲轴也受损,离合、后桥也有问题,再让他开下去就该换新车了。这些毛病以后再说,等不能用了再说吧!”建军深吸一口烟,无奈的说。
………
今后的日子里,建军每次早上和中午下班都会把土,堆的很高。而且他还根据用土量,定了闹钟。做这些他只为老婆能轻松一点点。
………
“歇伏了,咱们去任丘给孩子买些衣服啊!”喜妹捶着背说。
“回家休息两天吧,太累了。”建军躺在用砖草搭成的床上说:“你也躺会儿?晚饭我买条鱼给你补补。”
“嗯”喜妹总是百依百顺,她嫌砖厂的库房太脏就没有躺下,坐在床边说,“大后天是咱们村的集,我赶个集就好,不去市里了。”
建军的存放零件的库房,是紧挨砖窑的一间屋。一面墙跟砖窑共用。砖厂烧砖的时候屋里就像一个火炉。在里面睡觉的时候就像待在燃烧的焚尸炉,让人哗哗的流油,因为水已经流干,只能燃烧那躁动的脂肪,即便临近冬季,屋内也可以光身又不觉寒冷。
几乎所有烧砖壮汉都是整整一年只穿个背心在砖窑内工作,这些壮汉每天都会喝很多很多水,因为不喝水就像把冰棍放在火炉内分分钟就会变成灰烬。
只有在外面才觉得凉爽。即便每个窑口都放了最有劲儿的风扇都无法让窑洞内清凉半分,不过了胜于无,一年四季砖窑门口都放着拼命摇摆的风扇。
库房的墙面是土的,只要一开门不需半刻工夫就会落满灰尘。开始的时候喜妹还会时不时的清理。但无论怎样清理都是脏的。因为只要一开门风就会吹进来,微风还不断向下落土,大风就直接掉土块。不开门屋里根本不能落脚。因为墙面已经失去了所有水份。
不单单库房破烂不堪,砖机那边也破烂的不像样子。屋顶早已见了阳光,一下雨屋里就会成为河。至于下雨天,任何砖厂都不能干活,因为雨会冲烂土坯,所以砖厂老板每天都会看天气预报,只为能及时用塑料布把晒着的土坯盖好。所以几乎所有砖厂机房都是漏雨的。因为漏不漏雨都无关产量。
砖厂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都会休息几天。也许是太热,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到了雨季。每到夏天砖厂工人都懒洋洋的上班都会晚十几分钟。老板于是夏天就改点每天会加一小时的班以保证产量。工人们不在乎加班,反正计件工,多干多得。
………
回到家后建军对喜妹说:“中午不做饭了,你买点吃吧,我多睡会儿,不吃了。晚上我在做饭。”说完建军就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