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道:“我知道了。”这有些事还得跟领导汇报,也得进去给郝丰交代一声。他就顺势下车了,跟四爷和林雨桐分别握手:“大恩不言谢了!”
不说带回来了郝宁,真有个什么事这边好应对。就只悄无声息的见了图展堂,谁也没惊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摸清楚,只这一点,就真帮了大忙了。
他是真心感激,“过段时间,这个事过了,我专门设宴,请两位。”
利益捆绑在一块的人,说这些就多余。
回家之后林雨桐可是能睡个好觉了。孩子们上学去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在游泳馆呢,家里没别人,她洗了澡就睡觉:“别吵我,我不想吃也不想喝,等我睡起来再说。”
她睡了,可四爷没闲着啊!
很多林雨桐说的猜测,他都得叫人查的。查出来之后,整理到一块,
杀人案子好查,逮住了这个经理,回来关厅要是再破不了案,那他不用穿那身警服了。至于是牵扯到这个衙内那个衙内,杀人案之后还有没有指使的人,这都不用去想。辛家那边不会抓着案子中间的细枝末节抓着不放,而郝安邦为了稳定也不会节外生枝往下深究。毕竟深究的话,除了杀人犯百分之百会意外死亡之外,其实什么也得不到的。这种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郝安邦叫体制外的人插手管这事,其实得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女儿郝宁。
图展堂都知道只要妥协就能过去的事,郝安邦会不知道?他不过是试试看看能不能不用妥协的办法先把自家的人摘出来。而另一方面,牵扯到郝宁的事,就牵扯到很多不能也不想叫人知道的私事。而这些事,郝安邦只怕都没叫姜有为知道。
就比如郝宁的精神状况,郝安邦知道吗?肯定是知道的。但那样的性子,其实一个人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搁在家里,总是有一些愿意想起或是不愿意想起的事来刺激。再就是,出于对女儿的关心,他对图展堂持一个很谨慎的态度。不另眼相看,也不特意打压。鉴于郝宁对图展堂的无条件信任,他想查都没法查。还怕万一图展堂是个心里存奸的,察觉到这事之后再把这事变着法子的透给郝宁。那时候,维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父女关系,可能真就马上土崩瓦解了。
这些个事,四爷也不做评判。实事求是的写上就行了。至于郝安邦怎么判断,那就是他的事。
林雨桐一觉睡到第二天,四爷把该打听的也打听到了:就像是林雨桐猜的那样,图展堂的儿子是抱养来的,抱来的时候就不是婴儿。云溪就是那孩子的亲妈,也是辛欣的表妹。云溪在乡下,结婚早,生了俩儿子。大儿子比小儿子大一岁。后来当官的亲戚家要领养一个,她家要了三万块钱,把孩子给了人家了。后来辛欣死了,人家要把大的送回去,她主动去做保姆,一边照顾自家的孩子,一边照顾辛欣的女儿。云溪在乡下的大儿子高中毕业,混了两年了,前不久却被安排去了香gang。而云溪更有意思,婚姻记录上是离异,时间是五年以前……但他的丈夫好像不知道,老家人还一直以为人家是夫妻,老婆在亲戚家帮忙带孩子,男人在家种地。
至于说图展堂娶辛欣,叫人打了图洪涛那老小子一顿,这家伙什么都说,还真就是他当年收了人家八万七千块钱……
林雨桐看了这些资料就问四爷:“他一个技校的校务,谁求他多大的事啊,在八十年代初给了这么一大笔巨款……”
四爷点了点辛shuji的名字:“这就是设了个套子!”八成是家里孩子看上人家小伙子了。
林雨桐耻笑一声,把东西一扔:什么玩意?!
四爷却说:“留着这些东西吧。这回咱们是坏了人家的事了。”有得有失,得了郝安邦这边的认可,算是打入了人家的核心圈子,可真的却是恶了那边了。以此人做事的手段,以后可得警醒着些。
不过忙来忙去,忙的也不是没有成效。调研组能来自家调研,这其实就是郝安邦投桃报李的结果。这个人做事很讲究规矩。跟一个规矩的人打交道,可比跟一个处处不讲规矩的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那位潜逃的,在这个套子里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经理,没捱过关厅的手段,都招了,跟林雨桐得到的结论几乎一致。从图展堂的戒指,到偷着给姜有为发短信,都是他干的。可不等问指使的人,这经理就因为牵扯到一起别的案子,被外省的一个重案组给提走了。
不过杀人的人倒是供述出来了,就是死者俞红的小叔子甘小泉的酒吧里的一个保安。这保安坚称是受了甘小泉的指使,说是甘小泉给他发的短信叫他干的,事后给他二十万。他有毒瘾,急着需要钱,就干了。而甘小泉却极力否认,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最后问这保安他的手机呢,手机里的证据呢?手机不见了,丢了!号码记住也行啊。但对方说当天办的新号码,记不住。就连这丢了的手机也是路上捡来的。捡来就办卡,办卡就收到短信,可不是巧?最后调出了甘小泉所有的手机通信记录,没有找到所谓的甘小泉指使杀人的证据。所以,这个幕后主使,又成了悬案。这保安怕是得判死刑。
甘小泉因为涉黑,进去得蹲上三五八年的。
而唯一一个被牵扯进来的只有跟姜有为竞争的查良,也就是死者俞红的情妇。副厅级别的副市,被纪委请去喝茶了。这肯定是折进去无疑。
而紧跟着,姜有为升了,成为常务副市。
想来,这是郝安邦和辛shuji相互妥协的结果无疑。
这个时候,四爷才接到郝丰的电话:“因哥,您跟林姐晚上有空没?老爷子有请!有空的话晚上过来,一起吃顿饭吧。”
要吃晚饭,那得晚饭这个点过去。第一次登门,不带东西吧,不像样。带的贵重吧,不合适。林雨桐提前准备了宫廷御品的点心,各种的都有,拼了一食盒。又有养生酒带了一瓶,就行了。
都是吃吃喝喝的东西,郝丰一看,就直接接过去了:“我就不客气了。我妈是真喜欢这点心。别家的点心呢,是甜口的真甜,咸口的味儿又重。我妈的身体啊,是多油多盐不行,想吃甜的吧,稍微不注意,就血糖高。只林姐这点心,不是我恭维,真心好。”
“那以后想吃了,直接过去拿不就完了。”林雨桐直接塞了一把的票到他的衣兜里,“叫人拿着票去取,天天吃都成。这是做晚辈的心意,你可别推辞。”
吃的东西……你咋推辞?
“成!我收下了。”郝丰用他的一点不客气,甚至是主动要一些东西,表示家里接纳两人的态度。
郝宁站在院子门口迎接,只对着林雨桐和缓的笑了笑,不时的打量一眼。
进了屋子,是个穿的朴素的像是乡下老太太的大妈迎过来:“快进来快进来!来家干啥拿东西啊!家里啥都有的。”可其实她的年纪真没那么老的。
她这话说的叫人忽视了她的年纪,谁第一次上这里好意思不带东西?当然也知道你家啥都有。
要是特别有心的人说这话,那里面可能有别的含义,但这位大妈不会,这像极去走亲戚,第一句话差不多都是这种模式的。
郝丰就笑:“我妈就这样,可千万别多心。”
大妈叫王兰花,上过扫盲班,文化程度就这样。但是待人特别亲热。保姆拿了水果还不行,她还亲自给剥皮往林雨桐手里塞:“宁宁这次回来,多亏了你了。我都知道的……”
林雨桐四下看看,郝宁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去楼上了,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吧。见她不在,林雨桐才说:“主要是她不知道情况,我一说,她就说要回来。是自己提出来的。”
这大妈就越发的点头:“所以她爸爸就特别高兴。”
主动回来,只要需要,她愿意去公安局说明情况,如果触犯法律,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她也说会负责。
这就是郝高兴的原因。
老太太是后妈,可表现出来的高兴也不是假的,她是真盼着郝宁回来住的。这会子又塞给林雨桐一个香蕉,“跟着宁宁一块叫我王姨就行。一天到晚的,我在家就我一个人,以后你常来陪我和宁宁说话。”
愿意奉承她的人很多,但这地方不是谁都有资格拜访的。想来是真的寂寞。但林雨桐也不当真。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串门子做客?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郝安邦回来了。都赶紧起来,郝安邦没说话只往下压了压:“都坐吧。我洗个手,就吃饭。”
这位比电视上新闻里出现的还严肃。
吃饭的时候,郝宁也下来了。但是家里的餐桌上好像没有吃饭说话的规矩。一直静悄悄的,但猛的,郝安邦对着四爷问了一句:“你那大学函授课都上了吧?”
上完了的。
国家承认的本科学历是是拿到手了。
不等四爷回答,那边就又说:“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话问的就宽泛了。意思其实还是问四爷有没有入仕的想法。
四爷便笑:“这路一脚踏上去,走过了,总有印记的。”
说了这么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郝安邦微微挑眉,这小子很有意思啊!他这是拒绝了,还把拒绝的话说的分外动听。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入仕不合适。
他说,这路一脚踏上去,走过了,总有印记。这是想表达两个意思:其一,他知道他过去的履历不干净,受人诟病的地方太多。赚点钱还好说,可这当官,却不合适。有这么让一个混混当官的道理吗?其二,他跟姜有为交好,又掺和了这次的事情,跟自己这个省zhang的关系已经落入很多有心人的眼里了。而这种时候,自己却破格简拔他,这回对自己这个省zhang的名声有损,认为这是任人唯亲。所以,不是不想,而是不合适!
“哦!”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的意思了。
等吃完饭,就又说了一句:“不管在什么岗位,只要有发光发热的机会,都能做一番事业。”
这其实是指政协和人da吧,知道四爷的具体情况,表示他会关注的,只要认真,也一样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话就说了这么几句,然后要转身上楼。王姨就说:“我说叫小林以后常来。”
郝安邦脚步一顿,回头视线落在郝宁身上,然后含混的a了一声,上去了。
林雨桐便明白,这两人是怕郝宁在家里闷,想找个信得过的人跟郝宁接触接触。一般人当然得欣喜若狂了,有多少人想上门却摸不到门边,可林雨桐是真未必喜欢给领导哄孩子。但这王姨像是干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拉着林雨桐的手,声音可宏亮了的道:“你怕人家说闲话?没事!就说你是我娘家的亲戚,不管啥时候,想上门只管上门。”又喊在厨房的保姆:“过来,认认人。只要她来,就得开门,不能马虎推脱,知道没?”
保姆憨厚的朝林雨桐笑笑,林雨桐只有苦笑。这位王姨一定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盼着当她娘家亲戚呢。
行吧!先应着,来不来的由自己定嘛。
出来的时候,郝丰就道:“林姐别当客气话。我妈是……娘家一个亲戚也没有了……而且,你们大概也知道,我是过继来的。我妈也一直没自己的孩子,老爷子其实是我大伯,我大伯就我姐一个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