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真是阴魂不散,都跑出这么远了,还想杀我,周番这小气巴拉的性子,一准生不了儿子。”
地瞎摇摇头说:“你父亲已经是后部尚书,周番不敢杀你,我认为,他大概率是想绑了你,杀了我们,拿你要挟你父亲,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他说的对,但刘猛其实没好意思说,毕竟自己那便宜老爸也在布局准备对付周番,只是他才上位,要做的事还太多,信中写的内容太仓促,也太短,多数事情都需要他自行脑补,至于补的对错,那就见仁见智吧。
几人略作休整,第二日一早,向着目的地发足狂奔。
待到进入官道,几人才真是愣住了。
连绵不绝的逃亡百姓,大包小包,推着人力车的,赶着牛车马车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木然和绝望。
刘猛伸手拦住一名像是书生的年轻人:“兄台,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从何而来,要去往何处?”
年轻人冲刘猛回了一礼,叹气道:“唉,辉州兵败,我们守城的将军竟然打开城门自己先逃了,我等不想被叛军抓去开山修路挖矿,累死在他乡,就只好向着南边的永州城逃亡,至于人家会不会让我们进城,谁知道,我劝小兄弟还是不要往前路去了,不出两日,叛军便要打来了,听说,他们还吃人呢。”
几人对视一眼,绕过人群,绕过辉州城,沿着乡间小路,快速冲向他们的目的地,结果,所过之处,万户空门,鸡犬声都消失了,恍若鬼境。
“这才一个多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辉州城这么重要的地方,都能说放弃就放弃,圣国到底怎么了?”
天聋一边跑一边沉声自语着。
刘猛被他带着,倒是不消耗体力,闻言无奈道:“不管怎样,这天下已然是乱起来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迟则生变,辉州城失守已成定局,你们家乡那边离辉州城不过百十里,可得小心,虽然不知道叛军到底是不是那么丧心病狂,我想我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继续前行,良田与果园掩映,一片祥和景象,可与之不匹配的是,再无人声和炊烟,家家户户屋门洞开,为保命,这沿途的百姓,全跑光了。
“该死,那些叛军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把此地百姓吓成这样,庄家快要收获了都不要了,这到底怎么了,不行,我们得找个人再问问,近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地瞎愤怒的用镔铁棍砸着地,然后被残口带着继续向前飞奔,直到远处山脚下一个只有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出现,他们才在丘陵顶端停了下来。
“家,到家了。”天聋沙哑着嗓子,看向那不大的山村。
村子不大,没有炊烟,也没有鸡犬声,更是连半点人声都听不到,同沿途一样,这里的百姓,也离开了。
“走吧,赶紧回去,抓紧跨过那道门槛,那来多少叛军,我等也不怕。”
天聋低吼一声,打头冲了下去,刘猛三人跟上,不多时便进入村子。
村尾最靠山坡的一个院子,院墙由土石砌成,八进的大屋塌了一半,荒草长到人腰高,就连屋顶都长了草,一看就是久未住人。
就连那可怜的木门,都倒了一半,曾经的朱漆都败落成暗褐色,看上去阴森森的。
几人从院墙翻入,刘猛第一个被吓到,直接退了几步,当场倒吸口冷气,盯着三人的背影,做好逃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