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脸严肃的景飞鸾,脸上神情越发郑重:“蓉儿不会做没有道理的事情……她现如今在宫中待着,自然消息比咱们都要得的快,突然这么说,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就是老皇帝……”
景飞鸾还未如何,莫正阳确实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今你手握重兵,若真是登高一呼,必然一呼百应!景飞鸾,你想清楚,若你真有这个意思,我就跟你干了!”
景飞鸾看着那信笺烧剩下的点点灰烬,眉头皱的死死的,久久才说了一句:“……我已无心这些。”
莫正阳颓然坐下,摇头笑道:“飞鸾,有时候你虽无心,但事实难违,若你那皇爷爷真心想要推你上去,你难道还能拒绝不成?”
景飞鸾闭目不语,许久,帐篷里只剩下一声长叹。
安睡在宫中侧苑的纪蓉并不知道景飞鸾等人接到信后的心思,事实上,她不知道景飞鸾会不会注意到这看似十分突然的一句话,另外一方面对老皇帝的心思确是越来越了解了。
老皇帝对她没有支持景飞鸾一事似乎颇有意见,没几天又召她去了寝殿,这一回不让她坐着,反而命她去屏风后面站着,似乎有意要指给她看什么。
平王彻底落幕之后,宣王和汉王居然不知何故走到了一起,两人就算来探望父皇也是一起,纪蓉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这两个王爷给皇帝恭恭敬敬的行礼,心里面大为不解,不知道老皇帝非让她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一向在朝堂上十分有威严的宣王在老皇帝面前像是变了个人,似乎他就是那个恭谨礼让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对着老皇帝说话都小心翼翼,这番姿态,让从未见过他这一面的纪蓉在屏风后面啧啧称奇。
看得出宣王这一回来也是不知道老皇帝的具体用意,先是说了些让老皇帝注意身体的体己话,就闭口不言,那汉王更是言语匮乏,似乎生怕在老皇帝面前说话。
“你们两人可知道朕这回宣你们来的目的?”老皇帝一边批阅折子,一边问道,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孩儿不知,请父皇明示。”
“不知?朕看未必。”老皇帝的目光从奏折上抬起来,看了宣王一眼:“你最近在前朝可是十分威风,朕让你侄儿掌管救济南域水患一事,你事事插手,句句反对。朕问你,你若是真的担心南域百姓,为何不亲自跟那治水官去南域看看,在朝堂上公然置喙,你是觉得朕安排的人不足以担当重任?”
老皇帝的语气不重,但说的话句句扎心,宣王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道:“孩儿不敢,孩儿是看侄儿没有经验,怕他犯错,这才给他提了几句醒而已。”
老皇帝冷哼一声,并不让他起身,又对汉王说:“你也颇有能耐,宣王说什么,你便要给宣王助威应和,你何时当了你哥哥的应声虫了,朕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