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少侠,在下南宫深,劳烦移驾至此,实在被感愧疚。只因受我爷爷之托,要单独好好招待各位,在下先自罚一杯。”南宫深先是告罪,然后举起酒杯对着每人巡视一圈,一饮而下。
“大公子不必如此,老太爷看得起我们,专门在内院设宴,这是大大的好事,是奖励啊,怎么会有人怪罪于你呢。”一名青城门弟子开口。
“是啊是啊。”另一名和尚也帮腔。
景辉看着一群人互相应酬,突然感觉这里和外面也没太多区别。伸出筷子,随意的夹了几快肉。刚才在外面,一桌子都是师长,都没怎么吃东西,既然来了这边,至少吃两口江陵菜尝一尝,其实来之前还稍微期待过一下南方的菜式。
一个半时辰之后,众人酒足饭饱,不少带着醉意被各门派的弟子搀扶着离开,剩下没醉的也各自离开。景辉也准备离开,被南宫深拦住。
“景少侠,可是不满意刚才的酒菜?我看你只吃了几口,更是滴酒未沾,如果不合胃口,请你说一下喜好,我马上命人为你重新准备。”
“大公子误会了,在下平素就滴酒不沾,饮食也没有不合口味,只是在下食量只有如此。”
“那就好,我还道是我招待不周,扫了景少侠的清修雅兴,刚才席上说了些风花雪月的场面话,脏了少侠的耳朵。”
“食色性也,也是人之本性。大公子不必多虑,我也不是什么世外仙人,只是兴趣不同罢了。”
“难得景少侠如此出尘之人,还要陪我们。”南宫深看着景辉平淡如水的面容,摸不清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不满,看了一眼他背后背着的琴囊,又升一计。
“景少侠,我看你身背琴囊,想来是爱乐之人,我爹收藏了不少名家古谱,家中却无人能掌握其中精髓,不如你帮我鉴定一下?”
景辉其实对音乐没什么追求,不过师姐呼延菊对古名家古谱很是喜欢,既然南宫家有意示好,自己去抄个一两篇,皆大欢喜也没什么不好。
“在下确实队音律之道有点兴趣,大公子有次邀请,自然不敢不从。”
两人一前一后,往内院的后宅贮藏室走去。
“你动作快点,你不饿,我们都饿了,这么点东西这么久都搬不完。”三四个家丁围着一个华服少年,正在指指点点。
“可是我已经很累了....能不能晚点再搬?”华服少年舔了舔嘴唇,满头是汗,看见南宫深过来,行了个礼,开口:“大哥。”
景辉一阵奇怪,这华服少年并没有肩甲,自己一路所见,哪怕家丁都有简单的肩甲,这人为何会叫南宫深大哥?
“南宫兄,这人是?”
南宫深眉头一皱,还是介绍起来。“这是我同父异母小弟,叫南宫浅,不必挂怀。”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紫衣少女从内院迎了出来,面露喜色,开口呼唤:“大公子,你怎么来了后宅?”
“萤儿,我请崆峒派玄功门的小天师景辉景少侠来指点一下我的乐理。”
“原来是崆峒派的景少侠,小女子正好也对乐理有点兴趣,不妨让我一起陪同。”
景辉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华服少年,自己前世也是家里不太受待见的那一个,一股郁气突出,忍不住开口:“这位二公子,可是犯了什么错误,在此处受罚赎罪?”
南宫深脸色难看,心里暗骂景辉不识好歹,自己好酒好菜,还投其所好,这人怎么插手起南宫家事来了?但是爷爷亲口说要自己好好招待,不好恶了对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上官萤见南宫深不开口,主动为他解围,说道:“阿浅没犯什么需要惩罚的错,但这是南宫家的家事,我劝景少侠不要多过问,这也是为了他好。阿浅性子弱懦,他一天学不会主动反抗,这种磨练就一天不会停止。”
景辉平静如水的表情,第一次有了一丝愠色,冲上官萤作揖。“得罪了。”
上官萤一脸疑惑,不知道景辉什么意思,不过下一秒,之见景辉右手慢慢抬起,抬起一掌,不缓不急的推出。
上官萤见状下意识就想出拳,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内力竟然像被冻住一样,调动不了一丝一毫,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景辉一掌向自己推来。
这慢动作的一掌,在上官萤的腹部前三寸前停住,掌风推着上官萤往后一踉跄,被赶过来支援的南宫深扶住。
“上官娘子为什么不躲呢?是不够勇敢吗?”景辉拉长语调,仿佛真的不解。
“你.....”上官萤见他仗着武功高强,用自己刚才说过话来讽刺自己,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景少侠,你这未免有点失礼了。”南宫深刚才见景辉动手,第一时间就想相助,结果发现自己一身内力突然失控,就这一瞬间的时间,眼瞅着景辉一掌推出,才恢复行动,扶住了上官萤。此刻才突然明白,为什么爷爷专门嘱咐自己交好此人,居然武功如此神异。虽然对方无礼,但是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也不愿说什么重话。
“在下无意干涉南宫家家事,只不过上官娘子这种弱者被欺凌还要从弱者身上找错误的道理,我实在无法认同,有违侠义精神。”
南宫浅这时也凑了过来,插话进来:“谢谢这位大侠,但是我.....”
景辉一摆手,止住了南宫浅的话,平淡开口:“不要误会,在下出手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为了践行自己的道,插手南宫家事非我本意,如今我这恶客这便离开。”
南宫深、南宫浅和上官萤,三人看着景辉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言,各自心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