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冬音揉揉小腿,最近几天山路走得太多,脚都不知道磨出几个水泡。每年八月节前夕,玄功洞都会给附近遭灾的村落送一批物资,虽然搬运都是铁拳门弟子在做,但是必须有玄功洞弟子跟随,她因为心细,武功进境也还不错,被呼延菊师姐钦点了这次带队。
鞠冬音稍微小憩了一会儿,继续带队上山。行到山门前,只见一黑衣男子身背一蓝色琴囊立于山门之前,正抬头望天,似有所思。
鞠冬音注意力忍不住被精美的琴囊吸引,蓝色的琴囊是上好的蜀中春罗,上口处银线绣着几道云纹,下底则绣着,家里虽然也算富裕,但是这种布料做成华服也就罢了,怎么舍得拿来做琴囊。
鞠冬音好奇之下,快步上前,看到对方面容,脸上一喜。
“景师兄,你回来啦!”
景辉偏头微笑,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如今以他的功力,十尺之内的动静已经了如指掌。他三个多月未回崆峒派,如今在山门前望着云海中缥缈的崆峒山,居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忍不住多望了一会儿,没有招呼鞠冬音一行人。
“是啊,刚刚回来。”
“景师兄,你的弟子服呢?害我还以为是别派的青年侠士,白高兴了。”鞠冬音一脸失望。
“我出去这些日子一直很忙,没注意清洗,就干脆扔了脏衣服换了套新的。”
“景师兄你不会干了什么坏事不敢穿玄功门的衣服吧?”鞠冬音起疑,景师兄平时虽然不算勤快,但其对清洁之要求苛刻可是出了名的。随即又摇了摇头,景师兄一向待人平和谦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冒昧的话,赶紧补救。“是不是剑阁那些人不懂礼数,弄脏了师兄的服饰?”
景辉笑而不语,没想到仅仅一件衣服就引起了师妹的注意。自己确实是不得不换的衣服,只因那件玄功洞弟子服上的血迹太多。
其实金子陵不到两个月就铸造好了自己的兵刃,但是景辉是在不甘送到眼前的极乐教线索就这么没了。明面上说是在等金子陵铸造兵器,暗地里一直悄悄跟踪那位大理的小王爷段岩复,看看其归途上能不能钓出之前追杀他的极乐教堂主。
这一跟踪,就像被人牵了线的风筝,活活跟着这小王爷走了两个多月,自己吃着难以下咽的干粮看对面大鱼大肉,别人风花雪月,他天寒地冻。
没有钓到鱼,憋了一肚子气的景辉,回程路上好死不死的还遇到不长眼的一伙山贼,扬言要把景辉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带回山寨好好折磨一番。说实话,景辉以一个阳光下成长的成熟灵魂,又经过千灯楼的培训,本来对虐杀这种事很是排斥,但是对这群杀人扒皮的山贼,还是没能控制住火气,杀上了山寨,染红了衣衫。
鞠冬音一路问东问西,景辉偶尔回答,偶尔只回以微笑,悠然地一起回了玄功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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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景师兄我给你带回来了。”鞠冬音一回玄功洞,就跑到呼延菊门外汇报自己的功劳。
呼延菊本在练字,听到呼声,走了出来。一眼看到门外一身黑衣的景辉,两人对视一眼,均面露喜色。
“景师弟你又长高了,这一趟没耽误你该做的功课吧?”呼延菊领景辉进屋,倒上一杯热茶。
“放心,我本就是为了寻求进境突破才出去的,又不是去玩,怎么会舍本逐末。”
“那就好,我还以为一直在瓶颈,便转而想求一把神兵利器这种捷径。”
“神兵利器确实求到了,师姐你看。”景辉说着就把背着的琴囊摘下,想要掏出其中的新宝贝。
呼延菊伸手按住景辉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摇头开口:“先别解开,前几天过八月节你不在,今天是八月十九,还不算过了中秋,我去喊了小兰、小梅和小竹,今晚我们一起补过一晚。到时候你再解开,我们一起赏析。”
景辉哑然,松开了解琴囊的手,想不通呼延菊这是什么操作。两人至今相处颇有默契,景辉确定呼延菊对自己确有情,但是景辉身上尸心丹的毒一日不解,就不愿更进一步,以免毁人终生。怪的是呼延菊也闭口不提,起初,景辉以为对方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女,没有媒妁之言,不愿打破规矩。但是两人相处之时,呼延菊丝毫没有避讳之意,行为亲近暧昧远超礼法之边界。
更怪的是,自从崆峒四姝届入门之后,呼延菊师姐就有意无意的在四姝齐聚之时,拉上景辉一起陪同游玩。当时只当是呼延菊喜欢热闹,一段时间不见。小别重逢,自己献宝的行为都能忍住,还要一起看。这呼延菊师姐是不是从小耳濡目染,已经开始模仿掌派夫人作风?开始预演大妇行为了?
景辉一阵腹诽,感叹封建主义害人。像呼延菊这样刚及笄的少女,如果是在现世,正是天真靓丽的高中女生年龄,最是任性妄为的时候。哪像现在,有了倾心的男子,也要强忍着自己的心思,学着做那人眼中的该有的姿态。对呼延菊的怜惜之心更盛。
“景师弟你赶路回来应该也累了,先沐浴休息吧。晚上我会来喊你,不用怕睡过头。”呼延菊最后嘱咐一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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