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嬴政将消息封锁得很严实,但依旧有不少人像赵见那样揣测燕国使者之事。
可他们揣测的最坏结果,无非是燕国使者触怒了嬴政,被嬴政囚禁在了宫中。
如今嬴政突然告知他们,燕国使者居然在宫中行刺了他们王。
这如何了得?
这简直是秦国的奇耻大辱!
所以,嬴政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整个大堂仿佛都炸了锅。
“岂有此理!燕国使者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刺杀我王!”
“哼!燕人自称义士,想不到竟是此等鸟人!我看上将军也不用等到明年开春灭燕了,干脆今年就灭了燕国!”
“灭燕国哪能解吾等心中怒气!当杀光燕狗!屠戮燕王宗室!”
“.....”
随着堂内众臣一个个义愤填膺,整个朝会的气氛被嬴政推向了高潮。
但嬴政依旧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这时,负责朝会纪律的大臣站出来喝道:“肃静——!”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刚刚还闹哄哄的大堂,就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寂静无声。
却听嬴政沉沉地道;“燕国刺秦,让寡人断绝了周天子大梦!也立起了上将军灭国必战之长策!此乃好事也!从今而后,寡人不做徒有虚名的天下君王,要坐就坐实实在在打下来的江山!”
“我王明断!”
众臣互相对视,异口同声。
嬴政摆了摆手,又道:“燕国覆灭已成定局,无需再论。说说旧韩之乱吧!”
“启禀我王,近日少将军王贲来报,他已与上卿姚贾汇合,抵达洛阳东南的伊阙要塞。如今韩地叛乱尚未发生,他欲在伊阙要塞安营扎寨,兼顾南北。”
尉缭作为掌管秦国军事的国尉,第一个站了出来。
“哦?”嬴政眉毛一挑:“国尉的意思是,王贲打算望南北而灭魏?”
尉缭拱手道:“回大王,旧韩勾结魏、代两国,意图复辟。然,代国已经是强弩之末,魏国也不足为患。若旧韩复辟失败,他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南下奔楚,一条是东逃奔齐。无论他们逃亡哪里,对我秦国来说,都是祸患无穷。”
“而少将军王贲驻扎在伊阙,只能堵住旧韩乱民进入楚国,齐国,不能独绝其入魏国。是故,老臣以为,当驻扎安陵,一军镇四方。”
“何谓一军镇四方?”嬴政皱眉问了一句。
“韩魏齐楚!”
尉缭的声音震得大堂嗡嗡作响。
“大王选人不当,老臣以为,当换掉王贲,另择新帅!”上卿茅焦站了出来。
嬴政脸色一沉,心说怎么又是这个不怕死的?是不是非要跟寡人过不去?但他也只是心里腹诽了一句,就环顾众臣道:“诸位大臣以为,茅焦上卿之谏如何?”
赵喜乐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竟没人站出来表态,心想秦国朝堂的明智之臣,还是很多的。
别人王贲怎么了?一个大大的狠人!你茅焦居然说他不行,信不信他将你家茅厕挖了,淹死你丫的!
嬴政有些好笑地瞥了眼一脸古怪表情的赵喜乐,又淡淡道:“既然没人赞同茅焦上卿之谏,那还是由王贲统领大军,让其驻扎在安陵,一军镇四方!”
“大王英明!”
众臣其声附和,茅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退了下去。
这时,王绾又站了出来:“大王,老臣适才听大王有意灭魏,若王贲平息韩地旧乱,能否让他主导灭魏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