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孝扶助了他,又砍了韩洁一刀。
“二狗的那刀我替他砍了。”
“诸位至此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韩洁他必须死,要是我们都逃了上面查下来还有的解释,要是让他把情况和上面讲了,呵。”
“那咱们是逃兵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倒霉的不光是我们,我们的家人也得倒霉。”
说罢,李三孝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都散了吧,记得一会儿听口哨。咱留下来处理韩洁的尸首,再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不能让他横尸荒野。”
众人互相搀扶着,沉重地回了马车。
他们不是怕杀人,个个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硬汉子,手上都沾过血。
但那韩洁毕竟是曾和他们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战友......
午夜静悄悄的,林中只剩李三孝的呢喃。
说实话他本真没想杀韩洁,但韩洁说错了话,死人才能保守好秘密。
他李三孝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怕死的谁来做这该死的边防军,但为了老娘他也绝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把命丢了。
他家里兄长战死了,小妹出嫁了,只靠嫂嫂一人照料着老娘。
前些年还好就算再苦再累遭多少欺负,至少军饷一个子也不会少他的。
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靠他的军饷,所以每次发饷他都原封不动的弄回家里。
但这两年新王就藩,奸臣当道,已经半年多没发饷了,不知道让上面哪个王八蛋给克扣了。
因为战事他已经半年多没收到家里面的消息了,他是心急如焚这城他是真不能守了,他得活着回去见老娘去。
要是让韩洁和上面的人交代了他这小旗官蛊惑军心带头当逃兵,到时候不光是他得死就连他的嫂嫂老娘也得受牵连,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
这几日秋雨连绵,加上这里泥土饱和软黏,倒是省了李三孝不少事。
金乌高悬。
灼热的阳光洒在李三孝身上,顿时让其惊醒。
阳光灼热但此时他冷得只打寒噤,只见他双手抱头独自喃喃道:
韩洁,是兄弟对不住了。
冤有头债有主,有啥你冲着我来就行,其他人是无辜的。
有啥未尽的心愿你尽管跟咱说,等咱回乡安顿好老娘定帮你实现。
李三孝揉了揉眉头,深吸了一口气。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架势显然是梦到了被他们残忍杀害的韩洁了。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眼神迸发出决绝。
望着愈来愈近的城门楼子,他知道是时候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声。
十几匹马,应声而停。
几人手脚麻利,不到片刻便将这百余人赶到了前面的马车上。
之后李三孝挥手招呼,十余人便一股脑涌进了装辎重的马车上。
见人齐,他掉转方向。
随后顺起地上的石块便朝前面的车马狠狠扔去。
一击即中。
那马儿受惊没等林无桀、左三秋等人反应过来,便朝那城门楼子狂奔而去。
小道上十几匹马,策马奔腾,那场面好不混乱。
有些反应快的倒是直接跳了车四处逃窜。
马车上颠簸得不成样子,林无桀努力稳住身形,大声问道:
“官爷!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话音未落,左三秋便冲出了帷幕。
他一把扯住缰绳,努力地维持着马车的平衡。
但其余马车上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有的直接被马甩到了树上,马车当场四分五裂把人们埋了起来;有的连人带马直接呛倒在地,摔了狗吃屎......
李三孝则是管的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驾马狂奔。他要逃,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他握紧缰绳,喃喃自语:
娘,再等小鱼一阵子。不孝子,回来了。
十年了,十年了!他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