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哥在那边一切都好,你无需担心。清峰涧那边的条件虽然艰苦些,但裴三哥也不是娇气的人。穷山恶水,刚去的时候却有刁民闹事,但你也知道裴三哥是个暴脾气,就对付恶人,以暴制暴反倒是歪打正着十分管用。”
“修筑防御工事枯燥,朝廷的修缮材料又时常短缺,确实发愁过一段日子。当我过去的时候,这些问题工部都解决了,朝廷按部就班的配发材料,当地征召人丁,进程有条不紊,熟悉了也就好了许多。”
“现在白日里上工和大家一起修工,晚间还能教村里的孩子们习武,那些小孩听说裴三哥是战场上杀敌的大将军,都十分敬仰,学的认真,裴三哥也教的津津有味,现在整日都是高兴的。”
顾清歌听着心中踏实了不少,但想想裴亭和那样爽直豪迈的性子一身的神力,居然被困在个小小的清峰涧搬砖挪瓦,教习幼童,当真是大材小用。
愤愤的喝了口酒,气恼道。
“三哥本该驰骋沙场,好好的将军就因为帝王猜忌落的这般结果,皇帝的心胸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秦染也跟着摇头叹息。
“这两年陛下被那些酸腐老臣撺掇的越发重文轻武,打压老牌武将的动作做的太过明显。这样下去物极必反,早晚要出事。”
“朝中六部大多官员都是见风使舵之辈,想来亭和那边材料短缺,也有工部官员揣测圣意故意为难的缘故。”
“一年多前情况有所好转,应当是苏忱调到了工部任职那段时间。这些年他在明处暗处也没少帮衬镇国公府。”
“我虽然如今节制京畿大营,却也深知陛下是用我制衡镇国公府的缘故。实则在陛下面前,我远没有苏忱和冬官儿那样说得上话。”
“苏忱平心而论,颇具国士之风。可那冬官儿实非有眼界之人,陛下亲近此等宦官越发刚愎,近些日子传召了许多与太后娘娘有旧怨的老臣议事,我总觉得要出大事端。”
顾清歌对于苏忱一直对镇国公府的照拂也早有耳闻,心中不禁愁绪万分,一声苦笑,只道是天意弄人。
收敛了思绪眉头紧锁,抬眸望向秦染,谨慎开口。
“我怀疑,陛下对太后娘娘动了杀心。”
顾清歌这话一出,秦染和秦芷兰皆是一惊,秦染也跟着凝重起来,但也明白顾清歌不是妄言之人。
“太后娘娘乃是陛下嫡母,子弑母,有违孝道人伦,这可是大不敬啊。”
顾清歌垂下眼帘,上辈子太后离奇崩逝,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算算大丧的时间也是快近了……
凝眉认真道。
“此前去请安便觉得娘娘气色不对,问了赵嬷嬷只说是年初感染了风寒,一直未好利索。可我总觉得有些稀奇,已经命子柯派人暗中探查,若是真有古怪,还得请芷兰姐姐帮忙。”
秦芷兰连忙点头,她能够自由行事,全都仰赖顾清歌和秦染负重前行。
如今若能有帮上忙的地方,哪里能推辞。
酒尚且没有喝到一半,孟子柯已然狂奔而来。
他专司情报,能够得知三人在此不是什么难事。
但向来注重仪表行事做作的孟子柯满头大汗,满面惶然,足见事情严重。
孟子柯纵马进院,连马都未停稳便飞身下来,对着三人焦急的拱手行了一礼,便从怀中拿出一物快步跑到顾清歌面前。
“大人说的没错,娘娘的药确实有古怪,太医署煎药向来各宫自用药罐。唯有娘娘近期的药,煎煮完毕送去寿康宫便要销毁煎药器材,这是我派人暗中取得药渣,大人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