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急救室时,秦青看到无知正在查看大卫中拳部位的伤势。
无知看过约翰和大卫的资料,约翰曾救过大卫,之后大卫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大卫的武功、心机都不逊于约翰,但他做事有自己的袁则,而且确实不嗜杀。
按理说,大卫的武功远高于虎子,怎么可能被虎子重创生擒,难道他是知道无路可逃,干脆束手就擒?当然,大卫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为,他一枪失手后,知道约翰必然被擒,那么他逃与不逃,已没有差别。不过,无知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
“好吧,亨特先生。”无知在大卫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很严肃地说:“我可以不追究你蓄意谋杀的行为,但有两点,还得请你再解释说明一下。”
这一次,无知不再客套,问话的神情变得严肃。
“阁下请问。”大卫躺在床上挪了一下头,回话的声音很正常,不再像个病人。
“一,你为何要毒死李明?你知道后果,即使李明罪不可赦,但在这里杀人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您没有我毒死他的证据,因此,您的推论定不了我的罪。更何况,就算药丸是我给他的,我也没有逼他将药丸放进嘴里。”大卫振振有词,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是他毒死了李明。
“好,史密斯先生刚才也强调了这一点。”无知接着问:“那么,第二点,凭你的武功,你不可能被虎子打伤,更不可能被他抓住,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吧?”
其实,第一个问题是无知故意问的,目的是先让对方着急,然后再问第二个问题。混淆对方的视线,扰乱对方的思绪,这是无知惯用的攻心战术。
“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说‘马有失蹄’吗?”大卫答道:“说实话,虎子队长出拳可以说是虎虎生威,我老了,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若非他像你一样,有那么一点怜悯心,他那一掌当场就能要了我的命。”
显然,无知的攻心术在大卫这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个老外在回答第二个问题时竟然还引用了‘马有失蹄’的老话,既自谦又得体。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大卫惯用的招数,在强敌面前不逞强,要么缄口,要么谨言,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心态。
“你我心知肚明,都知道这不是实话。说说吧,你为何蛰伏在月湖度假村?”无知像是忘记了他刚才说只有两点要请大卫解释的话,提出了第三个问题后,还接着问了一句:“你故意生受了傅云队长的一拳,就是想住进这所医院来吧?”
无知心里清楚,大卫不是向月,与其费时费力地和有心机的人玩心计,还不如单刀直入,紧紧地扣住对方行为、欲望与逻辑中的破绽。
“我只来过这所医院两次,第一次是李明伤了医院的保安,我作为馆长来为他求情,第二次是夜间发病,裁判老蔡和马云生队长他们送我来求医,我与这所医院的人没有来往。”大卫接下来的口气变得委婉,但却像是质问:“您没有必要为了栽赃嫁祸我诱骗李明服毒自杀,就否定我来过医院为李明求情的事实,更没有必要故意说我故意让傅队长打伤,因为那不是您送我来这里的原因,对吗?”
大卫咬文嚼字,尽管个别中文字的发音有些不准,但他那句“故意说我故意”让无知听了也觉得语法没有问题,逻辑性还很强。
“您说得对,您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们将你和史密斯先生分开关押,这样既可以分散警力,也可将注意力引到此处,让我们猜疑这所医院的工作人员而展开调查,其必然消耗警力,让警方顾此失彼。你这一招转移视线、无中生有的手法也确实高明。”无知开始顺着大卫的话说,还赞许对方高明,像是听了对方的提示,心里豁然开朗了。
大卫被送到月河医院是因为“服毒”而不是被虎子打伤,他中拳被捕后一直扛着,没有人知道他身上有伤。大卫很清楚一旦送到医院,医生会很快证明他服下的只是一种让人暂时昏迷却极像是中毒的致幻剂,中毒假象被揭穿后,人们自然会联想到他想被送到这所医院来定是有所图谋,一般情况下,定会猜测这里有他的内应。无知干脆将大卫的心思说破,让大卫感觉到自己与他的思维同步,从而失去警惕性。
“这可不是我说的。”发现无知先生理解他的用意,大卫有几分高兴。有意思的行为,若是没有人理解行为的意思,多少会令人感到遗憾,于是作为回报,大卫也出口既像是称赞也像是嘲讽地夸了一句:“不过,我也很佩服您那特有的,与正常人不一样的想象力与思维方式。”
“亨特先生,您是在夸自己吧?”大卫夸赞的话,包括隐示无知不是正常人的嘲讽,等同于认可了无知的推测,于是,无知立刻返回主题,不动声色地说:“如果我上述的猜测合理,您与史密斯先生已有的行为则可以理解为试探,试探警方,也试探我,而试探的用意必然与你们俩蛰伏在此的目的相关。”
“不是蛰伏,至于目的,用你们的话说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大卫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让无知窥测到他心中的想法,于是立即找话搪塞。
“狡辩。”无知加重了语气:“我没见过带着英式狙击步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
“但我说的是实话。”大卫露出一副诚实的模样:“无知先生可以调查,我这几年很本分,尽职敬业、遵纪守法,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不可能是实话。”无知摇了摇头,用质疑的眼神注视了大卫片刻,突然说:“亨特先生,至少有一点我敢断定,您和约翰蛰伏在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想洗清那一枪带给你们俩的曲解与耻辱,我说的对吗?”
“您说什么?”大卫再次惊讶地发问,像是被戳中了某个关键穴位。
大卫问话的同时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显然,无知的话让他感到震惊,但在房间里的其他人都不明白无知刚才那句所指为何,自然也就不明白大卫为何有如此着急的反应。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无知答道:“但你若想我多说一点什么,则必须先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你知道那一枪?”大卫问话时露出质疑的眼神。
“知道,我去过四楼的那个洗手间。”无知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仔细查看了他所说的那个洗手间。
“在那里发现了什么?”大卫接着问,质疑的眼神消失了,变成了渴望的目光。
“不!亨特先生,该你说了。”无知说得是公平话。
不过,无知此刻心里明白,自己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唯一笃定的是大卫不会知道自己在那间厕所里获得的信息与他一样多,因此大卫会权衡利弊,算计说与不说的代价。
果然,大卫再次沉默了,和在月湖大厦中心会议室一样闭上了眼睛,不同的是他这次不是闭目养神,而是在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大卫此时很矛盾,他知道要想从无知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自己必须按约定如实回答无知的问题,而说假话不可能取信对方,只可能是自取其辱。
“好吧,亨特先生,您好好休息,等您养好伤,我们再谈。”无知知道已经拿捏住了大卫的要害,撬开他的口只是个时间问题,大卫馆长需要休息,而眼下自己还有些事急需处理,于是转身对虎子说:“派人好好看住他,他肯定还有后招,要提高警惕。”
“好的,先生。”虎子答后,转头看了秦青一眼。
虎子想的是,刚才和秦青说了许多关于先生的事,先生迟早会知道是自己是泄露先生私密的第一责任人。兔儿小,先生老爸很溺爱她,届时挨板子的自然是自己,尽管还有一种可能,先生或许高兴让这位年轻的女董事长知道他过往的事,但即使是那样,受到嘉奖也只会是兔儿而不是自己。
虎子有种感觉,同时也希望兔儿会得到嘉奖。虎子早就萌生了这种念头,而听到小雨和小雪姑娘称呼秦青的小妈杨凤婷“小小妈”后,这种念头则变得更为强烈。
秦青一直站在一旁,认真听着无知与大卫的每一句对话,许多时候,她感觉到能跟上两人的思维,有时候,因不知道内情,她听的却像是在云里雾里。或许是“大叔”意外的出现,也或许是桩桩不可思议的事情意外地发生,激发了她参与的浓厚兴趣,逐渐缓解了失去何丽丽带给她的伤痛。
站着秦青的身旁,兔儿也一直在认真地听无知与大卫的对话,因为审讯是她的必修课。不同的是,兔儿想的没有虎子和秦青那样多,反正一切都有“老头”、虎子哥和这里的主人“司机姐姐”做主。
离开大卫的病房后,无知对秦青说:“青儿,我需要一个人带我去李明的房间看看,那里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好。”秦青答道。
“要快,董事长。”无知见秦青没有动静,便催促道。
“派好了,大先生。”秦青点头说。
“谁?”无知问。
“我呀,还有谁比我更快。”秦青认真地答道。
无知心里明白秦青想去,自己实际上也希望秦青待在自己身边,因为还有些话要问她,于是转身交待依依:“你和门外的两个特警队员留在这里看好大卫馆长,要留心别让他再耍花样。”
“好吧。”依依答道,像是不太乐意。
“我呢?和你一起去吗?”兔儿问。
“那是当然,我可没有搜查李明房间的权利。”无知接着说:“虎子,你也过去看看中心会议室那边的情况。”
“好的,先生。”虎子答道。
月湖大厦里,朱兰兰正在忙碌着安排车辆,送走入住月湖度假村的客人。于亮带着一个特警队员在巡视各个路口的岗哨。小雨在秘书办公室里接着来自各地的电话。而小雪在杨凤婷的卧室里,刚挨了秦青的一顿训,回来又受到“小小妈”的责备,满脸都是委屈。
“去吧,去办点正经事。”杨凤婷说话的声音很严厉。
“是,小妈,你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小雪离开了杨凤婷的房间。
挨骂时,小雪变得很老实,不敢再用“小小妈”称呼杨凤婷。
无知、秦青和兔儿坐车来到月湖度假村的职工宿舍,乘电梯上12楼,来到了李明住的房间。门口有两个特警队员在守卫,见无知等人到来,两人立即挺胸立正。
“打开房门。”兔儿说。
“是。”守卫用房卡打开了房间的门。
无知带着秦青、兔儿进了房间后,在房里仔细查看着。
兔儿检查了房间里办公桌的抽屉后,进了卧室。无知在壁柜书架上看到一本相册,便抽出来一页页地翻看着,见相册里有几页空格,转身将相册递给了站在一侧的秦青。
秦青接过相册翻看了几页,当看到里面何丽丽的照片时,心里感到难受,她看不下去,当即合上了相册,随手将其放回了原处。兔儿恰好此时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秦青脸上流露出伤心的神情,便走过去拿起秦青刚放回去的相册,翻看到何丽丽的照片后,便明白了秦青难过的原因。
兔儿注意到相册中有一张七人的合影,就像是一张美女集,除了秦青、何丽丽、朱兰兰、小雨与小雪外,美女集中还有两位她没有见过的女士,一位是站在何丽丽身边的小姑娘,另一位是站在秦青身边与秦青年龄相仿的女士,照片的背景是南江入海口的海滩景区。何丽丽身边的小姑娘与何丽丽有些相像,名叫何英子,是何丽丽的亲妹妹,秦青身边的女士叫闻静,是秦青大学的同班同学。兔儿此时觉得不便向秦青打听这两个女士的身份,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相册,转身望着无知摇了摇头,表示在房间里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无知问兔儿:“这房间还有谁来过?”
兔儿转身问特警队员:“之前谁进过这个房间?”
守卫队员回答说:“我们没有接到搜查命令,所以,除了昨晚罗奉明警官派人来过,再没有其他人进过这个房间。”
无知想起昨夜罗奉明听了自己的提醒后,曾派一个叫罗大民的警官带人来搜查李明的房间,而当时虎子和兔儿都没有引起警觉。
无知瞬间又想起,当李明求助大卫时,也是罗奉明允许大卫靠近李明的。
“罗奉明队长现在何处?”无知急切地问。
“虎子哥要他配合守住后山出口。”兔儿也急切地答话。
“快!回月河医院。”无知说话的声音更急。
无知、秦青和兔儿乘车赶回月河医院,直接来到了303病房,发现门口没有人,打开门口后,则看到两名特警队员与警官罗大民三个人都昏倒在房间里,依依也不省人事地斜靠在病床边,床上很乱,大卫馆长已不见踪影。
“依依姐!”兔儿急叫了一声,就要冲进房间。
“等一会!”无知喝住了兔儿,凝神用目光扫视了房间片刻,然后说:“快,将他们扶起来。青儿,叫医生,兔儿,报告虎子这里的情况,保持通讯畅通。”
秦青帮着兔儿逐个扶起了昏倒在地上的人,将依依扶上病床,接着打电话给龙博尧,兔儿掏出手机后走出了房间给虎子打电话。
无知上前检查每个人的伤势,探听着他们的脉搏,过了一会,无知露出了平静的神色。
兔儿打完电话后回到急救室,龙博尧接到秦青的电话后也带着舒婷赶来,此时,依依、队员和罗大民都已经苏醒了过来。
龙博尧查看了一下依依和警员们的情况,发现除了一个警员后颈有些愈伤,其他人没有什么问题,舒婷帮着龙博尧给警员的愈伤处搽药,然后用纱布裹住了他的颈部。
“董事长,他们都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处理完警员的伤后,龙博尧抬头说。
“好,你辛苦了,谢谢你。”秦青答话后长舒了一口气。
“董事长,有事再叫我,我们先告辞了。”龙博尧说。
龙博尧和舒婷离开时,无知看了龙博尧一眼,龙博尧对着无知点了一下头。
“疼吗?宝贝姐姐。”兔儿走到依依身边关切地问。
“不疼,只是见到你,有点晕。”依依说。
秦青觉得依依说话有趣,也走过去轻轻地拍了一下依依的肩,依依却趁势握住秦青的手,模仿着兔儿的声音说:“我没事,司机姐姐,我听老头说你们月湖的董事长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非常厉害。”
依依模仿的很像,和兔儿的声音几乎没有差别,脸上表情也惟妙惟肖。依依模仿声音的能力让秦青感到很神奇。她心里笑了,原来昨天在观光车上兔儿与虎子的对话真的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她)们早就知道自己,而且,他(她)们之间无话不说,一直在背后议论着自己。
两个特警队员清醒后,立即站了起来,罗大民看到特警队员恭敬的神态,也挺身站直。
“你们坐,坐下来说,不用急。”无知说:“罗警官,请先说说情况。”
“是。”罗大民恭敬地答话:“是罗奉明队长和大卫馆长打伤了我们,他和大卫馆长一起跳窗跑了。”
罗大民的答话简洁,并抓住了要点,无知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转身望着两个特警队员。
“是这样的,罗队长来说要问大卫馆长关于毒杀李明的事,我们没有防备,就被他偷袭打晕了。”一名队员点头确认道。
“是的。”另一名队员也点头确认道。
依依此时像是弄清了缘由,插话说:“对不起,老爸。”
无知摸了摸依依的头,问:“还痛吗?这不怪你,是老爸的错。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大卫有意让虎子打伤他,就是为了住进这家医院,等待内应救援。来,再躺一会。”无知接着转身对特警队员说:“也不怪你们,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大胜,是特警一中队二分队队长。”一个特警队员立正答道。
“我叫雷吉生,是特警一中队二分队队员。”颈部有愈伤的那个特警队员也立正答道。
“好,不急。”无知挥手示意:“你们坐下来,慢慢说。”
“你们走后不到5分钟,罗队长就带着这位罗警官到这里。”张大胜任然挺直腰杆站着原地,带着愧疚的神色说:“罗队长向我们出示了证件,说他昨晚和傅云队长一起抓捕了李明,而李明和房间里这位大卫馆长说了几句话后,就服毒自杀。罗队长强调说他是月河分局派来处理本案的负责人,听说大卫醒了,想来核实一下关于毒药的事。”
“见罗队长说的是实情,不过没有接到支队长的命令,大胜当时有些犹豫。罗队长则说我们俩可一个人跟着他进去,另一人和他带来的这位罗警官守在门口。”见无知看了自己一眼,雷吉生立即补充细节,证明张大胜所说如实。
“于是,我就随罗队长进入房间,让吉生守在外面。”张大胜接着说:“我进去后刚对大卫馆长说了声起来,罗队长就在身后突然出掌将我打昏在地。”
“你看到罗队长出手了?”无知插话问。
“哦,没有。”张大胜说:“他在我身后出手,动作很快,我没有防备,倒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知道了。”无知说完掉头望着雷吉生。
“我听到屋内有动静,罗警官也听到动静,便跟随我进去查看。”雷吉生立即说:“进入房间后,看到大胜倒在地下,床上没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被打晕倒在地上。”
无知转头看了罗大民一眼,罗大民立即说:“是的,是罗队长和大卫馆长在我们身后突然偷袭。”
“你当时在雷吉生身后,那么,被偷袭时你一定看到是谁出手击晕了你,对吗?”无知问。
“是的,是罗队长,我想不到他会出手,所以来不及躲闪。”罗大民答道。
“依依,这时候你在那里?”无知接着问。
“在这之前,我接到小枫哥的电话,便离开了一会。”依依回忆道:“离开时在过道里见到两位警官与我擦身而过,可能就是他们说的罗队长和这位罗警官。走到大门口时我见到了龙医生,和他打了声招呼。龙医生询问了我病室的情况,我告诉他没事,要他放心。之后我和小枫哥说了大约不到三分钟的话,便回到这里。我看到门口没有门卫,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见两个特警队员和罗警官都倒在地上,而大卫却闭着眼躺在床上,我急忙翻滚到了床边,然而,刚起身还没看清房里的情况,就被躺在床上的大卫将我击晕了。”说到这里,依依补充了一句:“大卫出手很快,他显然是不想伤我,否则,即使我有防备也难逃其手。”
“小枫哥是谁?”秦青轻声问了兔儿一句。
“陈小枫,依依姐的男朋友,二叔的儿子。”兔儿轻声地轻声地回答。
“哦。”秦青心里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无知再次仔细地观看了现场,大脑里重现当时的情景,思索着。
“罗警官,你刚才说跟随雷洁生一起进去查看,然后被藏在门后的罗队长用枪托打晕,是吗?”无知突然扬声问话。
“是的。”罗大民答道。